了,閉門謝客。林府上下是規矩的。賈府裡頭人再來,也都被門房趕了出去,便是賈母派賈璉親自帶著賈寶玉來了一趟,卻仍是隻見了管事林忠。莫說林黛玉。連劉煜的影子都不曾見著。
只是榮國公府的人攔了也不打緊,這北靜王卻是攔不得的。水溶大咧咧地進了劉煜的臥房,看著他白裡透紅的臉色,好不容易堆起來的關切神色凝固在臉上,說不出的滑稽:“你沒有生病?”
劉煜笑盈盈直言不諱:“躲著賈寶玉呢。”他並不怕水溶告訴賈府知道,一是看得出來水溶正討好他,二是賈府若惱了他,於他實在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水溶有心替賈寶玉說兩句好話。然而想了半天,賈寶玉能誇的也只有那副好皮囊了。因而只能道:“他雖然是個繡花枕頭,好歹心地不壞,沒什麼害人的心思,這朝堂之上會讀書肯讀書,讀了書卻是為了害人的人多了去了。”
劉煜冷哼一聲,並不說話,顯然是極不贊同水溶的話的。
氣氛登時冷了下來,水溶只得嘆息著轉移話題道:“你同榮國公府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恨呢,為了他們氣成這個樣子。我看你往常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呀?”
劉煜笑了笑:“也沒什麼,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瞧不上他們看我們孤兒寡女的好欺負,手伸的太長罷了。”
水溶有心同他拉進關係,因而道:“你如今好歹也是個狀元郎,可知道為什麼賈府還覺得你們好欺負?”
劉煜哼了一聲。
“倒不是你年紀小,而是你後臺不夠硬,他們論尊卑品階越不過你去,才敢拿輩分說事。那史太君倚老賣老慣了的,你看她可曾在王家面前無禮過?不過是覺著你們無依無靠的,只能依仗著賈府行事罷了。”
劉煜斜眼睨了水溶一眼:“哦,我還當我同王爺交好,北靜王府也算是我的一項助力呢,怎麼著,那賈府連王爺您都瞧不上?”
水溶恨極他這般不饒人的架勢,佯怒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莫氣,莫氣。”劉煜搖搖手,渾不在意的模樣,“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為何要尋求他人的依仗?男兒立於世,全憑自己的一雙腿罷了。想來是榮國公府風光慣了的,覺著我這狀元府簡陋,便忘了林家也是鐘鳴鼎食的了。”
水溶覺得好笑:“你這狀元府的確有些簡陋……我聽說皇上御賜了一套七進的大宅子,你怎麼不搬進去?”
劉煜笑了笑,道:“新宅的格局我不太喜歡,正打算重新修繕。不過,如今各家都在修建妃嬪的省親別墅,能工巧匠著實難尋,我又是個寧缺毋濫的,自然不要那些手藝不好的,因此新宅的修繕就耽擱了。對了,我聽說前不久王爺尋得了江…南園林大家山野子,我林家祖籍姑…蘇,歆慕江…南山水,少不得要麻煩王爺了。”
如今宮裡妃嬪的母家都在修建省親別墅,榮國公府自然不甘落於人下。他們本來找了曾經為太上皇修建避暑山莊的當朝園林大師雷發達,誰知忠順王的母妃甄太貴妃也要省親,就把那雷發達要走了。
賈家自然是不敢違逆忠順王的,但是又好面子,如今賈元春既然受封當朝唯一貴妃,那是多大的造化,怎麼能不把園子建的美輪美奐,叫人高看賈府一等?可是別的嬪妃母家勢力都不小,僅憑榮國公府是尋不到大師級人物的,因此,賈政便求到了水溶頭上。
這原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賈家獻出雷發達的事兒討好了忠順王。水溶也樂意賣他們一個人情,著長隨問了一問,打聽到了一個園林大師。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又跳出來一個劉煜。
左右逢源不成了,劉煜在逼他做選擇。新貴同老臣間的選擇,劉煜同四大家族間的選擇,皇上同忠順王的選擇……水溶咬咬牙,旁人都是扮豬吃老虎,這劉煜倒好。連扮豬都懶得扮,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