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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部分

令旗搖動,軍中戰鼓擂響,當時便箭如雨下——魏軍當先數十騎紛紛中箭,倒跌下馬來,就連夏侯淵本人也險險被創。

夏侯淵一見不好,匆忙一勒韁繩,撥過馬頭,便欲自敵陣左側迂迴而行。

長矛兵本是騎兵的剋星,非鐵甲重騎不能破也——當然啦,那是指正面對沖,而因應戰場情況,其實騎兵有太多別的手段可以摧破長矛兵陣了,比方說側翼襲擾、迴環調動,等等——這時候本是中國重騎兵的初生之日,待南北朝乃臻大成,但既名初生,自然防護力還難以正面對撞長矛兵陣。故此夏侯淵一見敵陣已成,便即匆忙轉向,不敢直攖其鋒。

問題魏軍騎兵已然衝過一陣了,原本還略顯密集的陣形為與敵騎相沖之需要,逐漸鬆散,馬力有疾遲、人心有勇懦,再加上與敵對戰,前後距離也逐漸拉開。夏侯淵一馬當先,側向馳出,身後部屬習慣性地銜尾跟隨,便如同一條長蛇般在涼州軍陣前陡然曲折。就此涼州軍首輪射擊便已建功,此後又射三輪,輪輪不空——魏軍陣列因此而更形散亂。

於此同時,長矛軍陣已然在陳宮的指揮下齊齊側轉,隨即發一聲喊,踩著鼓點洶湧向前。魏騎中不少轉向才剛完成,便被敵矛從肋側刺中,痛呼墜馬——既然墜馬,自然再無生理。

涼州軍刀盾手亦趁機跳蕩而前,魏軍後半陣列就此被死死咬住,陷入了混戰之局。夏侯淵本已將將脫出險境,轉過頭去一瞧這般情景,怒得毛髮盡豎,當即撥轉馬頭,返身救援。他弓馬嫻熟,身旁又皆百戰親衛,側向再衝敵陣,敵軍矛長不便轉向,陣勢瞬間亦被割裂。

薛蘭身在前陣指揮,不禁高聲吼叫:“結陣,結陣!敢退後者,必斬無赦!”夏侯淵遠遠望見,即暫收槊,在親衛的掩護下抽出弓來,一箭離弦,如同閃電霹靂一般,正中薛蘭當胸,對方慘呼一聲,倒撞下馬……

夏侯淵趁機重新聚攏人馬,十停中已然去了兩停,餘部也皆疲憊。眼瞧著涼州軍雖已泰半混亂,尚有數陣圍作圓圈,仍在苦苦支撐——此即陳宮所在是也——而益州軍又已從西面狂奔追來,看看逼近。他知道若再耽擱片刻,必陷死地,於是毫不猶豫,招呼兵馬:“速退,吾來斷後!”

於是且戰且走,直殺得汗透重衫,血沃徵袍。好在益州並無什麼騎兵,而步卒們疾奔而至,不但陣列難整,氣力也皆大打折扣,才被夏侯妙才親殺十數兵,而自身竟然未被一創。眼見得本軍漸退漸遠,預料敵方難以追及,夏侯淵不禁“哈哈”大笑,將槊一擺:“吾等亦可去矣!”

劉備、法正,並騎從後追趕,遠遠望見這般情景,劉備不禁急道:“若不能留下夏侯,此戰雖勝猶敗也!”法正微微而笑:“主公勿慮,擒斬夏侯,正其時也。”於是搖動手中令旗——

法孝直非僅獨坐帷幄,統算運籌之輩,他對戰場節奏的把握、控制,亦具備著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極高天賦。此前得報夏侯淵向東而躥,劉備就說啦,咱們趕緊整列,慢慢跟過去吧,希望陳宮可以把他多留下那麼一會兒。法正忙道:“臣恐公臺非夏侯之敵也——公臺雖能謀,惜其軍中並無鬥將,此番曹兵爭道而走,徒恃軍陣恐難留之。吾當急踵其後!”

劉備有些不大以為然,可是最近他信賴法正甚深,法正說東,他不說西,幾乎都快成習慣了,而且眼瞧著法正說完這句話,先就催馬而前,衝過了自家的馬頭。於是本能地雙腿一磕馬腹:“孝直且慢,吾與卿同追。”就這麼著大軍跟不要命似地拔足狂奔,終於堪堪咬住了魏軍的尾巴。

其間劉備多次提醒法正:“可先使我騎往追。”益州軍再怎麼不趁戰馬,幾百騎還是拿得出手的。劉備心說步兵都快跑散架了,怎麼可能攔得住夏侯淵呢?不如先讓騎兵頂上去,拖延一段時間,好容許步兵先緩緩勁兒,也整整列。然而法正卻總是搖頭:“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