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廚房的人果然送來了兩份還算可口的小菜。對自由的極度渴望加上重新升起的希望之光,兩人吃得都非常愉快和滿足,並養足了精神,到了午夜12點,值班的剛好換班,換班後他們一般都是例行公事一樣巡邏一圈,然後就去了崗亭裡面避雨。
雨勢似乎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偶爾劃過一道閃光加上一陣雷鳴。就像上天也在可憐這兩個囚徒,而為他們創造出逃的機會。
許志林輕輕地揭開便槽。便槽的周邊原本是用牆上的石灰加上地板下刮來的水泥,然後加了一些稀飯湯熬成的漿糊攪拌後修飾成原來的樣子。如果只是看,根本看不到任何撬動過的痕跡,但這並不結實。慶幸這個倉一直沒有犯人關進來,要不早就被人發現了。
他從裡面的坑道里拿出以前早就做好的氧氣袋,和戴在頭上的氧氣罩。還有精心縫製的還算合身的用被面做成的女人衣服和塑膠絲做成的假髮,這些東西都被塑膠袋嚴密包裹著,裡面放了少許的石灰粉作為乾燥劑,雖然表面有些潮溼。但開啟塑膠袋,裡面沒有一點潮溼的跡象。他用自制的打氣筒試了一下氧氣袋,漏氣並不明顯。他又取出用報紙和肥皂做成的人頭形狀。把他們放置在床上上,蓋好被褥,中間還特意做了一個小機關,讓被子上下起伏的不停運動。遠處看,就儼然是兩個正在酣睡的人。要是值班的只從窗外看來,活睡著的人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
他又從地道里拿出以前做的這個火藥裝置,現在這個火藥裝置似乎沒有什麼用了。他把以前的電池換下,換上了重新裝好的用塑膠袋子和銅線使勁匝成的四節新電池換上。他還是想帶在身上,以防萬一。要是萬一出水口還有鐵絲網,那麼就用這個火藥裝置把鐵絲網炸開。
做好這一切,兩人迫不及待地先後進入地道,再次啟動打氣筒把氣充滿。然後開啟各自的照明燈,把自己精心製作的下來的女人衣服裙子和用塑膠袋子裝好掛在腰間。迅速鑽進地道。一群群的老鼠突然看著陌生人的撞入,嚇得到處亂竄。
許志林走在前面,臨近化糞池的地方,已經垮塌了一部分下來。許志林就奮力把掉下的泥土推開。這些掉下來的泥土經過長期地下水的滲透,已經變成了稀泥一樣軟和。人要鑽過去似乎還是很容易。就像泥鰍一樣即可,到了化糞池邊緣,許志林先下去。
腳下是厚厚一層齊腰深的淤泥狀的東西,惡臭隨之撲鼻而來。想要在裡面走動並不容易,許志林知道老吳的腳有問題,像這樣深的淤泥狀物體,又粘又稠。根本不可能行走,而且他是用手攀附著邊上的水泥壁,中間似乎更深,於是他就奮力把老吳扛在肩上,然後慢慢順著池壁向著出水道方向移動。
可能很多人還不知道,逃命最能激發出你平時根本沒有想象的巨大力量。他扛著老吳一百來斤的身體一點都不費勁。現在,只要到了那個出口,他可以讓老吳先進入管道,而自己在後面可以推著老吳向前爬行。
只要在天亮之前能跑出這座城市,混入人流。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其他的事,再隨機應變。
這段時間來,從這裡逃脫已經在他腦海裡預演了無數遍,就是連做夢都是在想著逃跑。包括管道的盡頭在哪裡?有沒有鐵絲網。中間有沒有連通的井蓋。出去之後該怎樣逃避抓捕人員,以及如何掩飾自己不被別人舉報。每次都在夢中感覺已經到了外面的自由世界。
但每次醒來面對的是冰冷的牆壁和無情的鐵欄。這次他感覺仍然似乎在夢中一般,他不去低頭看腳下究竟是些什麼骯髒之物,只顧著奮力走向出口的方向。走到化糞池中間的時候,淤泥似乎已經到達許志林的胸口,化糞池的髒水已經逼近許志林的鼻子。向前邁進一進顯得更加的困難。只能藉助身體的力量向前慢慢挪動。老吳抱著許志林的頭,不至於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