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面色微微一沉,坐在餐桌前沒說話。
神經大條的雷勁沒察覺到沈安然表情的變化,還在一個勁兒地問誰做的蛋炒飯好吃,問完了就開始說他老婆做的蛋炒飯怎麼怎麼好吃,每次他都能吃兩大盤什麼的,叨叨個沒完沒了,沈安然聽得面色越來越沉,最後直接將勺子往盤子裡一扔,站起身就朝樓上走去。
「三少,您不吃了?」
「這您才吃了兩口,三少,三少……」雷勁撓了撓頭,就算飯硬了點也不至於難吃到扔勺子吧?想了想沒明白,雷勁招手叫來一個手下:「你來嘗嘗,有這麼難吃麼?」
手下拿起勺子晈了一口塞進嘴裡,邊嚼邊點頭。
「讓你說沒讓你點頭!」雷勁一個巴掌扇在手下的後腦勺上。
手下捂住後腦勺:「好吃。」
「真好吃還是假好吃。」
「真好吃,就是飯硬了點。」
「那三少為啥吃得扔勺子?」
「我哪知道三少為啥扔勺子,我又不是三少肚子裡的蛔蟲。」
雷勁瞪了手下一眼,拿過勺子自己舀了一大勺塞嘴裡,飯的確是硬了點,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加了蔥花,吃起來就是香。
「勁哥,反正三少不吃了,我能在吃幾口不?」
「吃你的盒飯去。」
雷勁一腳踢走了手下,朝樓上看了看,見沈安然的房間門緊閉著,估計也不會下來再吃了,於是就端了盤子在沙發上坐下,邊看電視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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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頭頂上方的水不斷往下澆灑著,沖刷過沈安然赤裸的上半身,也漫過面板上各處的傷疤,可卻怎麼都不能將心裡奇怪的感覺澆滅,反而愈發讓人煩躁起來。
或許是因為從小的遭遇,又或許是多年的臥底身份早已使他變得麻木,沈安然並不是個情緒化的人,唯一能讓他變得不理智的,也只有梁若昀一個,可不知怎麼的,一想起蘭斯洛特昏倒時那張蒼白的臉,想到明莊在醫院裡跟他說過的話,沈安然心裡就像是壓了什麼東西似的,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
他跟蘭斯洛特是什麼關係?
炮友?
床伴?
還是鄰居?
顯然都不能準確地將他跟蘭斯洛特之間的關係描述出來。
老實說,沈安然心裡很清楚蘭斯洛特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也許是見面次數多了,牽纏也就深了,也許是因為上過幾次床,兩個人的身體很有契合度,做著做著就有感覺了。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麼,上過一、兩次床叫炮友,上過很多次叫男朋友,顯然關係的分辨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判定……在這一方面,沈安然承認蘭斯洛特很容易勾起他的反應,床上功夫也了得,他們做了也不止一兩次——
似乎已經達到了男朋友的層級。
男朋友?
想到這裡,沈安然頓時皺緊了眉頭,原本還只是有點煩躁的心情瞬間就變成了狂躁,連澡都洗不下去了,扯了浴袍穿上,吹乾頭髮之後直接去置衣間換了身西裝,然後從電梯下去車庫,開了輛車趕去醫院。
半個小時後,沈安然已經站在了住院部的電梯門口。
杵了好一會兒,沈安然從西裝內袋裡掏了手機給醫生打電話。
【哪位?】
「是我,沈安然。」
【三少?您怎麼……】
「6樓病房的家屬還在麼?」
【還在,連晚飯都沒出來吃,一直待在病房裡守著。】
「你想個辦法把人叫出去……馬上。」
沈安然說完後就將電話給結束通話了,沒給醫生任何一絲考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