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沒接,背靠著牆壁緩緩滑了下去,臉色煞白地蹲在地上喘著粗氣。
蘭斯洛特轉開瓶蓋,將水送到沈安然嘴邊:「喝一口。」
沈安然抬手推開。
「坐不了快車還逞強。」
「起碼我還沒死。」
「喝水。」
沈安然蹲在遞上沒動。
夜視鏡下的黑眸微微凜了凜,下一秒蘭斯洛特就將瓶口朝下把水全給倒地上了,沈安然虛弱地抬起頭,看了眼一滴不剩的瓶子,又將目光投向浪費水的男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蘭斯洛特朝沈安然伸手。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是見過,昨晚上剛見的。」
「只是昨晚上?」
蘭斯洛特沒說話。
沈安然剛要自己站起來,突然想到男人的右臂上應該有抓傷,於是就將手交給了男人,趁著男人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動作迅速地撩起了袖子檢視究竟,發現他右臂上確實纏了繃帶,是受傷無疑。
眸底的神色深了幾分,蘭斯洛特看了一眼沈安然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不動聲色道:「這麼迫不及待地關心我啊?」
「抱歉。」沈安然放開蘭斯洛特的胳膊。
「抱歉什麼?」
「昨晚上我傷了你。」
「是傷,還是上啊?」
「開個玩笑而已。」蘭斯洛特扶著沈安然在牆邊站好,轉頭看了一眼巷子口對面還亮著燈的商店,對沈安然道:「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沈安然背靠在牆壁上看著蘭斯洛特:「水。」
「等我回來。」
「你就不怕我開著你的車跑了?」
蘭斯洛特朝沈安然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
沈安然眯了眯雙眼,隨後別過臉去,不再跟他有任何交流。
蘭斯洛特低聲笑了笑,出了巷子去給沈安然買水。
等人走遠了進了商店,沈安然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耳機戴上,一邊注意著商店裡男人的動靜,一邊跟酒店的經理取得聯絡,等電話鈴聲響了幾秒之後,那頭就傳來了經理的聲音。
【三少。】
「我讓你查的事查清楚了麼?」
【查清楚了,我給您打過電話,只是一直佔線打不通。】
「說重點。」
【客房服務沒在1809號房內發現任何帶有血跡的東西,中午的時候1809號房的客人下來過,我特意找推送行李的員工試探過了,那位客人被撞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甚至還用手擋住了掉落下來的行李箱,應該是沒受傷。】
「你確定?」
【確定,我親眼看見的。】
「沒事了,你忙吧。」
沈安然掛了通話,見著男人從商店裡拎了一袋子東西出來,於是摘了耳機放回褲子口袋裡,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蘭斯洛特買了水和食物回來,照舊是將水瓶開啟了遞給沈安然。
沈安然這回沒有拒絕,接過水瓶先漱了漱口,等嘴裡那股氣味散了才喝了兩口,剛放下的時候就見著男人將拆了包裝的麵包遞到了他面前。
「我不餓。」
「這裡離城區還有上百公里的路程,你要是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上路之後又得難受。
」
「你不吃?」
「吐得人又不是我。」
沈安然瞥了男人一眼,從他手裡接過麵包咬了起來。
蘭斯洛特沒說話,退到引擎蓋邊上倚著,看沈安然慢條斯理地吃東西。
「你喜歡看別人吃東西?」沈安然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抬眼看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