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去轉告樓止,讓他小心。”千尋掉頭就走。
“丫頭!”千成一聲低喚,“還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大抵你還不知道,樓止現在的處境。”
千尋的眉頭陡然揚起,“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現在的處境?”
“沒錯,他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手握朝政大權,御筆硃砂可斷人生死。可是,你沒發覺每個月的十五,他總會避開你嗎?還有你們新婚那日,你中了攝魂暗香,何以能逃脫死劫?”千成的話,句句戳心,這也是千尋的疑心所在。
她以為,不問,不想,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可是爹說了,那便是……
出了大事!
心,狠狠的疼著,千尋的面色有些微白。
“爹,你想說什麼?”她垂下眉睫,袖中五指蜷握成拳。
“丫頭,不是你命大,是他拿命換的你。”千成肅然開口,“否則我何以心甘情願的將你交付在他手上,如何能安心對得起你死去的孃親?”
鼻子陡然泛酸,千尋不敢置信的望著千成,“爹,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麼?”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所以從小我任著你胡鬧。懂得快樂的人,長大之後心胸寬廣。你從小就是個聰慧至極的人,無拘無束慣了,我也從不強求你去做任何事。”千成嘆息,“可是這世上偏偏那麼多的恩怨糾葛,天下之大,到底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當日春風得意宮的人和錦衣衛紛紛找上門,我沒辦法才以千奎被逼債的理由,送你入宮為婢。誰也不會想到,你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這便是所謂的燈下黑。臨走前,我讓你許下誓言,五年後離宮回家,否則難見病重的母親最後一面。”
“那,都是演戲。我相信,你如此聰明,應該會盡斂鋒芒,五年後待事情平息,你就會離宮回來。到時候,我帶著你遠走高飛,能躲多遠躲多遠。誰知,事與願違。是你的命中註定,還是他的宿命難違。最後還是將你們湊在了一起!”
千尋紅著眼眶,“爹,你從小教我,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命。”
千成點點頭,彷彿想起了意氣風發的當年,“曾經我也不信,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不得不信。我不想讓你相信命運,只是想讓你活得自在。可惜……中了蝕心蠱毒的人,生生世世都要受到心的牽絆,誰能抵得住?不管是愛是恨,都只是一種變相的記住對方的手段。”
愛,一輩子。
恨,何嘗不是?
“蠱毒?”千尋的手,輕顫著撫上自己的肚子,“你是說,我跟樓止是因為蠱毒走在一起。所以不管是愛是恨,他都必須跟我在一起?那麼現在呢?我已經做了他的藥引,他的蠱毒不是應該……”
“談何容易!”千成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我問你的那個問題,為何每月十五,他都會避開你!”
千尋抬頭看他,燭光倒映在她的眼底,泛著明滅不定的搖曳流光。
“一人一滴心頭血,一生一世蝕骨牽。”千成鄭重其事的盯著千尋黯然的眸,“如果解毒當日,那臭小子夠狠心,能不顧你的生死解毒,那麼此刻他將無敵。可惜,他下不了手,所以你沒事,他卻替你承受了所有的毒,所有的毒發之痛。蠱蟲不死,以血養蠱。成親那日,他便是用蠱血帶走你體內的奇門暗香,毒發之痛,他一人承擔。”
深吸一口氣,千成字字誅心,“拆骨之痛,並非人人都能熬得住。”
鼻子一酸,千尋的淚忽然滾落。
她無法想象,連著筋肉的斷骨之痛,那種身上兩百多塊骨頭,同時呈現出敲骨吸髓般的劇烈疼痛,如同別人拆骨重灌。
可是那個男人,何等的高冷傲嬌。
就算疼痛入骨,他都不會吭一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