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作出了好大的努力,這才爭取了引灤濟津工程(又稱引灤工程)的順利動工。引灤工程的主要水源是潘家口水庫。這是一個大水盆,柳河、興州河、大小灤河、伊馬吐河、武烈河、爆河等10多條河川匯聚潘家口水庫,當時的水量是比較充足的。在整個引灤工程中,解放軍官兵承擔了最艱鉅、最困難的關鍵工程,出色地完成了引水任務。天津人結束了喝苦鹹水的歷史。
告別了無水之虞的日子過了20年,不知不覺進入2000年7月,天津市節水辦公室發出警報:潘家口水庫已經到了死庫容。按照正常要求,死庫容裡的水是不準動用的。如果那樣,天津這個900萬人口的大城市就會變為死城。水利部決定動用2億立方米死庫容的水救急。
列城祈雨圖會再現嗎(3)
天津的正常年份缺水6億立方來,總需求量為24億立方米,有限的死庫容簡直是杯水車薪。
水危機中的天津市關閉了公共浴池、桑拿浴室和其他耗水的娛樂中心。市民每月用水量限制在8立方米之內。提高水價,禁止用水洗車、洗房,並歡迎居民電話舉報浪費現象。這些節水措施的現實基礎是“有水”。死庫容的水用完了,自來水管裡再也流不出水來,又何談節水?
引灤工程剛剛20年,天津再度面臨水荒——上游地區毀壞林木和草地,層層截流,潘家口水庫入水量越來越少,而天津市需水量卻與日俱增,這就產生了水賬的逆差,使潘家口水厙蓄水量日趨萎縮,甚至出現了靠死庫容活命的慘局。
為開闢新的水源,水利部立即啟動了引黃濟津的救命工程。從山東段的黃河自流650公里到天津以南,解決天津燃眉之急。幸好有許多舊河道可供利用,加上災難面前中國人的凝聚力,不出兩個月,黃河水流進了天津市。除了解決天津之渴,還給乾旱的滄州補水7000萬立方米。
天津人喝上黃河水,不像當年喝到灤河水那樣雀躍歡呼。因為當年灤河水是乾淨的,而流到山東的黃河水雖然在懸河段得到泥沙的一些淨化,但總不如灤河水那樣使人放心。如果黃河至天津途中再遇汙染源,天津人豈不更苦了!
黃河水本來就緊缺,斷流復斷流的現象已經屢見不鮮,再給天津供水,總有源竭之患。人們擔心,天津的引水史還會出現曲折篇章。水利部向人們做了安民告示工程:啟動南水北調東線引水工程,這個工程從江蘇的江都揚水站,沿古運河向黃河送水,保證天津供水永無枯竭之慮。
由此看來,天津人將不得不面對這樣的未來:東線引水,長江水進天津,千里調水,逐級揚程,所耗電價必然增加水價成本。還有治汙費用,汙染的長江水要淨化,淮河、洪澤湖,還有山東境內的湖泊和河流,以及古老的運河河道,早已嚴重汙染,這筆數額巨大的治汙費誰來承擔?如果由水費平攤,天津的自來水將昂貴似油,百姓如何生活?
天津900萬人口,農業人口占去一半,如果水價太高,這一大半的人如何發展生產?天津的“小站米”也像北京的“京西稻”一樣聞名,但水稻耗水量太大,每畝按耗水量2000立方米計算,若依北京現行水價每立方米2.5元計算,僅水費就得5000元,而每畝水稻僅產千斤,每斤水稻合水費5元,加上肥料、勞力等開支,耗資就更大了。如果不能以科技手段減少水稻的耗水量,“小站米”也將失去生產價值。
天津的淡水養殖也很發達,水貴如油,養殖業更無意義。
離開種植和養殖,天津400多萬農民如何謀生?
有人主張將一半農民遷入現有的220個小鎮住宅中,這就給天津市政府帶來更大的壓力。現有的下崗職工尚未妥善安置,又增添了200多萬小鎮居民,如何解決他們喝水、吃飯問題?難題!天津人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