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枯”,“遊牧連年荒生,畜牧業皆倒斃”。提及抗災能力,史曰:“每遇乾旱,牧草枯死,草原赤地千里,人畜飢疫,牧畜倒斃”。所幸大旱之後,草原遇雨,便有了牧草的興旺。《敕勒歌》久唱不衰,關鍵的關鍵在於草原的旱後復生。
龍困淺灘(3)
如今的大草原,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復生能力。其中的重要原因是嚴重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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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大西北,人們立刻想起“大漠孤煙直”、“春風不度玉門關”、“西出陽關無故人”等古代詩句。大西北缺水歷史觸目驚心。
乾旱埋藏了繁榮的絲綢之路,乾旱消失了昌盛的樓蘭文化,乾旱將一個好端端的西部變成了千里赤地、萬里荒漠的荒蕪淒涼地帶,致使許多地區成了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區。
那些環境條件稍好的地區雖有人居,但也逃脫不了乾旱的困擾和高度缺水的威脅。
這裡,不說缺水如何制約西北經濟的發展,不提幹旱如何造成了西部地廣人稀的格局,僅就飲用水問題作一簡要介紹。
對於飲用水困難,原水利電力部在1984年7月頒發的《關於農村人畜飲水工作的暫行辦法》中制定了這樣的標準:
一是距離標準:距取水點單程1公里至2公里以上,或至取水點垂直高度100米以上的村寨;二是水量標準:在乾旱期間,北方每人每日應供水10公斤以上,南方40公斤以上;每頭大牲畜每日供水20公斤至50公斤;每頭豬、羊每日供水5公斤至20公斤。
以上兩條為起碼標準。凡達不到上述標準者,皆屬飲用水困難。
事實上,解決飲用水困難,已經成了西北人民近期奮鬥的一大目標。
拿寧夏來說,那些距黃河及引灌區稍遠的村莊,吃水相當困難。筆者的愛人作為部隊派出的扶貧醫療隊,到陝甘寧邊區扶貧巡診,親眼目睹了那裡的缺水慘狀。
那是一個平水年,但水源距村寨有10多里路。家有毛驢者可以把水拉回來,沒有毛驢水車的,得靠肩擔、手提、腦袋頂。
水貴如油,人們惜水如命。半盆水,洗完菜捨不得倒掉,用來餵豬餵羊。平時想洗臉洗腳,簡直成了奢望。至於洗澡,那是雨天的事了。孩子拉了屎,地上的糞便無水沖洗,當媽的從院子裡捧來沙土,然後,連沙帶屎掃出門外。屁股上的屎也只好以沙行事:母親將孩子領到院子裡,極其簡練地說:“撅著,閉眼!”一把沙子朝著孩子臀部扔下去,抹抹擦擦,就算完事了。
男孩沒問題。女孩可就麻煩了,例假無水清洗,出現臭味,當媽的不忍心,總要為女兒留點“衛生水”。就那麼一點“衛生水”,當爹的也捨不得,因為那是全家的保命水。
條件好的家庭才有水窖,水窖是上鎖的,鑰匙掌握在一家之主手裡,家人渴得無法忍受時才動用窖子裡的水。
當地人說,只有孩子出生、青年結婚、人老去世之後,才能動用窖子裡的水洗一洗身體。
醫生們說,那裡的女人普遍患有婦科疾病,因為沒水洗。
姑娘找婆家,不問存款多少,先問家有幾眼水窖。
建個水窖這麼難?說難也不難,不就挖個洞嗎!再用膠泥和石灰封漏,加上木板蓋即大功告成!這在別的地方也許很容易。但在貧困地區太難了。附近都是沙地荒坡,到哪去找膠泥和石灰?所以,那裡的水窖大都是從爺爺輩傳下來的,所用膠泥都是以金黃的小米從遙遠的地方換來的。砌窖也有一定技術難度,弧度要合適,窖壁要夯實不滲漏,這就難上加難了。很多家庭連飯都吃不飽,哪有資金修水窖呢!
北京的老八路們聞知實情後為之動容。最關心西北旱情的人是曾經從那片沙棘中鑽出來的老將軍。每每談及老區的貧困,將軍們總是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