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越揹負雙手,來回在書房踱步,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焦躁:“唐先覺乃難得之人才,這……我是知曉的。可得知你這般說恐怕言過其實了,那高俅是何等高傲之人,隱者學派又是何等隱秘的門派。
嘿嘿,他們會為了一個士子這般小題大作?恐怕以訛傳訛了……”
陶益慢慢的湊近羋越,道:“羋師可知先覺的來歷?”
羋越愣了愣,腦海中浮現出他緊急讓楚都人馬在大秦打探的情報,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搖頭道:“這……我卻是不知……”
陶益遺憾的嘆了一聲,道:“不瞞羋師,我也不知曉。”
“呃……”羋越盯著陶益,半晌,道:“你這是何意?”
陶益眼神之中閃爍著精光,道:“高俅派人去秦國打探了訊息,他所得的也不過是一些唐雨當年乃少年天才。某某斷言先覺活不過十五之齡,又是什麼三歲能詩,五歲能文一類的。嘿,著實讓人感到十分可笑呢!”
陶益臉上的笑容大盛。搖頭道:“如真是這般,他高俅堂堂大宋太尉,在隱者學派之中也是了不得的存在。他會如此縝密的計劃謀算一個三歲能詩,五歲能文的少年天才?
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我大楚乃才子之國。三歲能詩,五歲能文的少年天才雖然不多,但是在我武陵找五個六個出來卻也是稀鬆平常的……”
羋越瞪大眼睛道:“那得知的意思?”
陶益搖頭道:“得知才疏學淺,卻是未敢去想。我只是覺得先知之才學,乃武陵第一,卻是連先覺的根底都試探不出來。而東郭子義雖然仗著家學才得了解元,可畢竟也不是易與之輩,卻也……嘿嘿……”
“我突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那日您那‘飛花傳承’如非萬言,卻是數萬言。十萬言的大作。那文會之上,先覺將其全部通背而出,卻又該是何等情形?”
“再說今日這棋局,得知雖然才疏學淺,可是《棋經》我卻也是讀過的,先覺非沒讀過《棋經》不成?可為何每每落子都和《棋經》相違背,最後結果卻是……嘿嘿,輸六子……”
陶益越說越順暢,越說越激動,那一雙眼神之中閃爍的激動之光。將羋越震懾在當地,竟然動彈不得。
倘若唐雨在此,估計是要笑得肚子抽筋了。
這陶得知哪裡是什麼聖人學派的夫子,分明天生就是一個影帝。一條三寸不爛之舌,舌如蓮花。
經他這麼一說,唐雨身上瞬間就罩上了一層極其神秘的色彩。
難得的是他說得真真假假,方方面面皆只是點到即止,給人以無窮的想象空間。
可憐羋越乃大楚世子之師,在楚都人稱‘權杖’。最是善於權謀機變。
在楚都大學士之中,如果說修行,羋越之名恐怕還不算什麼,但如說陰謀詭計,權謀手段,羋越絕對能排進三甲。
能和他比肩的也不過是季孫石,還有孟孫家,東郭家幾個老傢伙了……
今天的羋越卻硬是被陶益一步步帶到了溝裡面去了,他是越想越覺得陶益說得有理,越想越覺得唐雨只怕不是自己探到的“三歲能詩,五歲能詩”那般簡單……
幾乎是條件反射,羋越便又想到了那個叫“鬼谷”的門派。
鬼谷門下,無一不是天才絕倫之人,唐雨出自這一門絕無異議。
可是就算是鬼谷門下之人,也不會讓隱者學派還有高俅如此這般重視。
那……除非……
唐雨是鬼谷門神秘傳奇王玄谷的親傳後輩,要不然……這不可能啊。
唐雨不過十六歲年齡,你王玄谷和夢神機,李血紅是同輩人物,他又怎麼會收這麼一個小門人作為親傳?
羋越一肚子疑惑,滿腦子念頭,陶益卻恭恭敬敬拱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