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很驚訝:“你突然來這裡是做什麼,又有什麼事情嗎?”
“來看看你。”
南昌寧笑了一聲,是帶著懷疑的,但是當下也沒有更多力氣說他了。
他精神不是很好,又再次暈暈入睡,最近除了幾個好友來看過他,妻子兒子都很少來了,身旁只有護工。
睡醒房間只剩他一個人,他以為南嘉恩早走了,畢竟也是,養父養子的關係能有多好。
但過了幾分鐘,沒想到南嘉恩再一次推開門,看到南昌寧睜著眼睛,在門口遲頓著,又提著一桶熱水壺走進來,往南昌寧桌邊早已入涼的杯子里加了半壺熱水。
他看了一眼南昌寧,尷尬的氣氛此起彼伏,室內只有稍顯大聲的加水聲音。他放下熱水壺,問南昌寧:“你…你要不要喝點熱水?”
南昌寧確實是口渴了,自己撐起身子喝了半口。
“你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
被南昌寧問道,南嘉恩整個人頓了頓,才回答道:“我也吃了的。”
南嘉恩沒呆太久,因為醫院離裴司琛家很遠,回去要將近兩個小時,他對南昌寧說:“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南昌寧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待南嘉恩離開後,南昌寧好像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人在極度虛弱的時候總會這樣。
帶南嘉恩進南家的時候,還剛到大人的大腿,總是膽怯的、怕生的,腦子也不太好,最簡單的數學題都要教他好久,可是卻會在他每天下班的時候,站在大門口邊縫上等著。那時候他每天要處理一堆雜事,為了往上走總要處理好很多事情,只管看結果不在意這些細節,現在細想,南嘉恩從來不會像南子期那樣亂髮脾氣,也不會主動問他要錢買昂貴的玩具,一句要求也沒有。
似乎是他們對南嘉恩太高要求。
而桌邊的熱水泛起水煙,寥寥之間,在病弱之時,南昌寧產生了半輩子以來極其短暫的懊悔。
第二天下班後,南嘉恩買了當季的水果又去了醫院。
剛到病房門口,便看見裡面傳來一陣聲音。
南子期穿著校服,長高了很多,他靠著南昌寧的病床看電視,站的也不消停,幾乎是靠著南昌寧輸液的手臂。
電視放著動畫片,許豔也在,坐在沙發上削水果,她大概是喊了一聲南子期的名字,於是南子期有些不情不願地往前走了幾步,就著許豔的手吃了一口蘋果。
許豔又叫他把蘋果端給南昌寧,南子期又把盤子端過去。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南昌寧看向他們平和地笑了笑。
南嘉恩最終沒有進去,又提著這袋水果坐地鐵去藍山,在路上又想著小狗,不知道小狗在家裡會不會很孤獨。
門口新來的保安大概是不認識他,不覺得他像是住在這裡的人,連問了這人幾通問題,南嘉恩覺得就差拿出身份證了。
而後面來了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保安,記性很好,很果斷地讓南嘉恩進去了,並且派專車把南嘉恩送到家門口。
南嘉恩下了車,對司機說了一句謝謝。他往家裡走,想著這些水果他一個人也吃不完。
剛想輸入密碼,門卻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看見是裴司琛,南嘉恩才想起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而裴司琛不知道是有什麼急事,行色匆匆地拿著車鑰匙往外走,他整張臉緊皺著,帶著一股戾氣。
發現門口站著南嘉恩,他神情茫然了,眼底的失落轉瞬即逝,說:“我還以為你走了。”
在外地多耽擱了一天,他匆匆趕回來,在家裡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南嘉恩,裴司琛心境紛亂無比,一邊想著南嘉恩可能早就離開了,又一邊拿起車鑰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