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湊了五百兩銀子,只是還差五百兩。”出乎譚縱的意料,屋子裡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國字臉中年人微笑著望著他,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光頭讓我們明天晚上將銀子送過去,我們希望李老弟能買下我們兩船貨。”
國字臉中年人是穆老闆,他口中的兩船貨的價值五百五十多兩,五百兩賣給譚縱的話,看上去這筆生意譚縱好像佔了便宜,而且只要船隊達長沙城後,他絕對穩賺不賠。
可是不要忘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洞庭湖水寇猖獗,能不能順利透過洞庭湖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算上危險係數的話,這筆買賣對譚縱就非常的不利了。
“這是五百兩,明天我讓人去接收貨船。”譚縱聞言從身上掏出錢袋,從錢袋裡抽出五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笑著向朱老闆三人說道,既然大家同坐一條船,那麼該伸手相助的時候還要伸手相助,況且對方並不是白要五百兩,而是拿貨物進行了抵押,他就更沒有辦法拒絕了。
“多謝李老弟。”聽聞此言,朱老闆三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向譚縱拱手道謝。
“三位兄臺客氣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譚縱也向朱老闆三人拱了一下手,隨後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既然三位兄臺知道被那個光頭設計了,為何不去討個公道,難道要任由其逍遙法外?”
“李老弟有所不知,這個光頭是洞庭湖的水寇,如果將他惹急了的話,我們這次可就別想過過去了。”朱老闆聞言,不由得一聲苦笑,臉上充滿了無奈的神色,“沒有想到那些水寇如此貪婪,竟然以這種方法來勒索錢財。”
朱老闆四人經常往返於長沙府和武昌府之間做生意,自然熟悉城陵磯鎮上的三教九流,那個領龔老闆到賭場去的中人就是鎮上與洞庭湖水寇有聯絡的中間人之一,專門從中賺取辛苦費。
設局敲詐朱老闆的光頭是洞庭湖水寇在城陵磯鎮的負責人,年後從洞庭湖來到了城陵磯鎮,代替了以前的負責人,專門在城陵磯鎮向那些南下洞庭湖的商人收取買路錢。
在朱老闆之前,已經有幾撥商人中了光頭的道兒,稀裡糊塗地付出了一大筆銀子,那些上當的商人們由於懼怕洞庭湖的水寇,對此是敢怒不敢言,唯有打落了牙齒和血吞,白白吃了這個啞巴虧,任由光頭敲詐。
買路錢是洞庭湖水寇的重要收入,南來北往經過洞庭湖的商人為了保平安,往往會付給洞庭湖的水寇一筆買路錢,這已經是商人們必須遵守的一項遊戲規則,否則的話船隊就會受到洞庭湖水寇的襲擊。
曾經有貨主仗著實力雄厚,對洞庭湖的水寇不屑一顧,想要恃強強闖洞庭湖,結果被洞庭湖的水寇將貨物給劫了,貨主找了關係,花了一大筆錢才將貨物贖回,賠上了不少銀子。
自此以後,再也沒有哪個商人懷著僥倖的心理不付錢就強闖洞庭湖,那些水寇可是一群亡命之徒,惹惱了他們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洞庭湖水寇如此猖獗,為何官府不管?即使官府置之不理,那麼水路一項是漕幫的地盤,漕幫也不應該視若無睹吧?”得知了這裡面的緣由後,譚縱的眉頭微微一皺,望向了朱老闆,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洞庭湖竟然如此之亂,水寇們竟然光明正大地收起了買路錢來,簡直匪夷所思。
“李老弟有所不知,洞庭湖裡的這一攤子事情比較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朱老闆微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情雖然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譚縱聞言頓時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洞庭湖的水寇有著如此囂張的氣焰,他們一定與當地的官府和漕幫有所勾結,狼狽為奸,這才在這洞庭湖裡橫行無忌。
朱老闆三人沒有多待,與譚縱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