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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事,到這會兒還有些提心吊膽、萎靡不振的。這會兒,這崔俊卻只是拿著巴掌大的小罈子望嘴裡頭灌,那架勢就好似倒進去的不是酒而是玫瑰花露一般。

在這翠雲閣的貴賓包廂裡頭,自然有玫瑰花露這等最適宜女子飲用的稀罕物事,但崔俊手裡頭的卻不是。

這酒罈是官窯燒製的上好釉裡紅瓷壇,每窯也不過是百來個。酒是百里家用秘法特製的百里醉,經三蒸三沸不說,更加了許多秘製原料,最是滋補身子。但為了藥效,又要窖藏半年才可取出來飲用。更關鍵是這百里醉度數不高,入口極好,便是女子喝了也難醉,至於那些擅於飲酒的男子,更是喜歡拿此酒牛飲。

這酒價格不便宜,僅這半斤重的一罈,怕不就要三四兩銀子。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只怕這一瓶下去就是一家數口人一個月的花銷。然而在這包房裡頭,這酒就跟不要錢的水似的,層層疊疊的壘了一堆,加起來怕不有近百壇之多。

細算下來,若是把這房裡頭的酒喝光,光這酒錢,怕是就要數百兩銀子,足抵得上普通人家近乎一年的用度了,還能吃的上葷腥,當真是駭人的緊。

而這還僅僅只是酒類一項。若再加上時鮮果蔬,酒桌上的四冷拼、四小炒、四熱菜,再要點上幾個當紅的姐兒妹兒,再叫上一隊專事撫蕭弄曲的樂妓,只怕這一晚上沒有個四五百兩銀子都下不來臺。

只是,若非如此,又如何能顯出這貴賓包廂的非同凡響來,又如何能讓客人覺得自個高人一等!而若是能在這包廂裡砸幾個酒瓶子,那就更是富貴了逼人。

自然,翠雲閣也聰明的緊,這包廂自然不會誰都讓進,自然是有挑有揀的,能進去的自然是非富即貴。

“他當然會來。”

說話的叫焦恩祿,乃是這南京府裡頭專事為官府販*鹽的焦家的獨子。因為焦老爺老來得子,故此一向對其寵愛有加。而因焦老爺的關係,又因為年歲相近,這焦恩祿與陳舉這位南京府鹽稅衙門大公子自然也是相識的。即便焦恩祿年歲略大幾歲,可在陳舉面前卻從來不敢自居年長,只能一口一個陳哥叫著。

而因為兩人的這層關係,這焦家與陳家的關係這幾年又親密了幾分,因此這焦老爺對於兒子在外頭與陳大公子花天酒地更是睜一眼閉一眼。即便花個幾百兩銀子又如何,只要這專營官鹽的許可權在手,這銀子就是在水裡頭白撈的!況且和每年的孝敬銀子比起來,這幾百兩又算什麼,那就是個屁!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亞元,即便是日後能得個同進士出身又如何?還能與咱們南京府的兩位公子爺相提並論?真是笑話!就不說王世伯與陳世伯了,即便是崔大人一句話,怕他也落不到好去。”焦恩祿雙腿架在馬紮上,手裡頭拎著見底的酒罈子,說話時酒氣亂噴,可對譚縱的不屑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焦公子還從未與譚縱見過,知道的那些東西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來:譬如譚縱與王動爭蘇瑾得勝,譬如前幾日文廟開廟時在無數人面前譚縱拿著一件鎮紙拍碎了陳家下人的牙根,落了陳舉的顏面。只是這些東西,他焦恩祿不管信與不信,又如何會在這時候說出來,自然只能撿著好的來說。

焦恩祿這話剛停,邊上就有人接腔道:“焦大少這話說的是。”

接腔的這人一副粗獷打扮,頭上扎著的是一條大紅色的英雄巾,身上一件短襟對袖練功服,腿上一條牛皮縫製的五分褲,勒出胯下鼓鼓囊囊的一團。一雙虎皮短靴裹著一對大腳丫子,這時候正橫架在幾罈子疊起來的空酒罈上,也不怕腳氣把附近的一大堆百里醉給燻臭。

這人卻是與焦恩祿一般的人物,喚做華英。這華英家裡頭的老子是南京府漕運的一把手,捧的就是鹽稅司的飯碗,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