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手,一名揹著藥箱的中年大夫在一名軍士的引領下走了進來,先是衝著趙雲安拱手行禮,然後俯身檢視被扶到椅子上的蘇瑾。
一些官吏很快認出來了,此人是蘇州城的名醫沈含之,馬中德的大弟子,同時也是馬中德的女婿,一身醫術盡得馬中德真傳,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曹喬木原本想請馬中德來吳江,可是馬中德畢竟年歲大了,受不了路上的顛簸,於是就把沈含之推薦給了他。
譚縱死後,蘇瑾、清荷和蓮香傷痛欲絕,滴米未進,曹喬木擔心三人出事,於是就將沈含之留了下來,以防不測。
正當沈含之給蘇瑾診脈的時侯,一旁的清荷忽然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雙目緊閉,昏了過去。
蓮香見清荷也昏了,或許是受到了感染,身子一歪,也昏了過去。
這一下,現場頓時騷動了起來,官員們面面相覷了一番後,紛紛看向了昏倒在地上的蘇瑾三人。
屋裡的侍女連忙過來,將清荷和蓮香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沈含之逐一給蘇瑾、清荷和蓮香把脈,隨後來到趙雲安的面前,拱手說道,“王爺,三位夫人哀傷過度,氣血虛虧,只要盡心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照顧好她們。”趙雲安冷峻的臉色稍有緩和,他看了一眼蘇瑾三人,沉聲囑咐曹喬木。
“下官明白。”曹喬木一拱手,說道。
趙雲安扭頭望了望棺材中的譚縱,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連一口水都沒喝,徑直上了停在錢府門外的馬車,連夜趕回了蘇州城。
趙雲安的來去匆匆再度向外界表明了他心中的怒火,很快,有人就被這把怒火給燒著了。
就在趙雲安回到蘇州城的第二天,常州府知府李濟民因為次子李翔牽涉到行刺譚縱一事中而被免職,被勒令留在家中,接受監察府的審察。
常州知府,堂堂的正五品大員,說掉就掉下來了,蘇州府的官員們在得到這個訊息後無不膽戰心驚,天知道什麼時侯這把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僅蘇州府,整個江南的官場都為之震動,官員們紛紛關注著蘇州府事態的最新進展。
京城的官員們對趙雲安此舉也頗有微詞,認為趙雲安不應該意氣用事,在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就貿然摘掉了李濟民的官帽。
不過,相對於江南官員的惶恐不安,京城的這些傢伙們更關心的是常州知府的這個位子,與那些虛位不同,這可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實缺,如果能安插一個自己人去,那麼無疑對自己大有裨益。
譚縱的頭七過後,蘇瑾帶著他的棺木返回了蘇州城,蘇州府新任同知左應龍領著一眾官員在城門外迎接。
原本,蘇瑾想將譚縱的棺木運回譚縱的老家安葬,可是趙雲安卻讓她帶著譚縱的棺木來蘇州城。
趙雲安已經給蘇瑾在蘇州城找了一處宅院,在他沒有抓到那些倭匪之前,譚縱的棺木暫時安置在那處宅院裡。
等抓到了那些倭匪,趙雲安將用倭匪的鮮血來祭譚縱的在天之靈,然後風風光光地將譚縱運回老家安葬,他此舉既是表明自己對譚縱的重視,也是彰顯了自己追剿倭匪的決心。
趙雲安選的那處院落位於府衙的隔壁,院子裡綠樹岑天,環境幽靜。
“譚夫人,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本官一定盡力而為。”將譚縱的棺木安置在早已經佈置好的一個靈堂裡後,左應龍給譚縱上了一炷香,衝著身穿孝服的蘇瑾說道。
“多謝大人。”蘇瑾一臉的哀傷,給左應龍福了一下身子。
左應龍衝著蘇瑾拱了拱手,領著手下的官吏們離去了。
左應龍是三天前來的蘇州城,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