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已包紮好,沒有那麼痛了,紅姐叫著他,同時命令士兵跑步向村子裡搜尋前進。一行人跟著盧葦跑進了李保長舅舅的家門口,房子被燒燬了,焦焦的木頭樑柱橫七豎八擺在他們的面前,盧葦叫著爹和哥,沒人回應。耿子堂和紅姐在灶屋裡看到了一灘血跡,他們又跑到後屋來到了窖子外,裡面沒有人。
緊接著他們走上大堤,看到慘狀讓他們目瞪口呆,上千人的屍體成堆橫在他們的面前,裸露的女人屍體身上的血跡已乾涸,有些的肚子被劃開,腸子露在外面,成群的蒼蠅在屍體堆中飛來繞去,烏鴉在樹上哇哇叫著。這時盧葦顧不了害怕,衝下堤在屍堆中一個一個看著翻著,邊流淚邊尋找,一直到江邊上都沒有看到爹和哥的身影,她噙著淚喊著哭著,回應的是江上傳來的一陣陣淒涼的風聲。
耿子堂走過來低聲說道:“葦妹子,這裡沒有,或許他們都還活著。”盧葦聽了說:“耿營長,能不能陪我去我們村再找找,他們肯定回了家,你說,是不是,耿營長?”
耿子堂點點頭,他跟盧葦往家的方向走去,紅姐和士兵們警惕起周圍的情況,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經過一片油菜地時,紅姐感覺不對,她看見了一雙腳露出了菜地外,她拉住了耿子堂,指著那菜地裡,耿子堂拉住了盧葦,盧葦跟著耿子堂他們來到了菜地裡,幾具屍體立即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盧葦看到了側臥在母親墳前的盧水生,“哇”地一聲大叫,就向盧水生身上撲去,紅姐拖住了她。
水生的身子已經僵硬,身上有槍眼還有刺刀的痕跡。耿子堂再看旁邊的江邊,一棵橫臥在江邊的樹枝掛著二具屍體,他的心一驚,以為是盧杆和小林,趕緊上去一看,不是,他的心才舒緩開來。士兵將二具屍體撈上來,耿子堂拾起旁邊丟棄的農具,默默的挖起土來,身邊的人見他這樣跟著挖了起來,沒有言語,默默地挖著,鋤頭撞擊著泥土發出的聲音似乎是他們胸腔裡爆發出的仇恨之聲,他們揮舞著工具就象手握著一把堅硬的利器向著小鬼子們用力的挖去。這時,紅姐看到耿營長腰間滲出了紅色的血印,她叫著耿營長,不要再挖了,說:“耿營長,你又流血了。快放下,別挖了。”
堂子沒聽她的繼續挖著。盧葦走了過來,她搶過耿營長的鋤頭接著挖了起來。耿子堂望著盧葦,眼眶溼潤起來。
坑終於挖好,水生放到了坑裡填上了土,與孫花妹的墳平齊著,盧葦久久地跪在父母的墳前不肯離去。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鑼鼓鞭炮聲。他們見一群人朝這走來。
近時,他們才看清這些人帶著一些挖掘的農具。他們是來收屍掩埋的,盧葦認得,他們全是她村上的。她跑上去問這些人,他哥在不在村子裡,得到的回答是或搖頭或沉默。也難怪,這幾天苦慘痛苦的遭遇,讓他們心有餘悸,心尖上的陰霾難以揮去,哪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啊,他們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神情麻木,個個心情沉悶地低著頭從他們身邊走過,向那堤外的江邊去了。
不過有一個大叔返身回到他們當中說:“杆伢子,不是跟著你們過河已經到了這邊嗎?怎麼啦,不見了,死了?”
耿營長忙制止他:“沒有沒有,這裡沒有找到他,要真是被鬼子害死了,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是這樣的,你從他們村上過來就真的沒有看到盧杆還有小林,李保長就沒有回去?”
“沒有,真沒有看見。”那人說著要走。
盧葦還要過河去村裡找爹找哥,那人聽盧葦要過河又對他們說道:“聽說鬼子在南縣明山頭修了炮樓,說不定什麼時候鬼子又會來,你們還是快走吧,你們當兵的又不會打鬼子,莫再丟了你們的小命。”
耿營長聽了覺得臉上有點發燒,難受得很。盧葦還在任性要過河去,紅姐拉住她說:“葦妹子,算了,我們走吧,跟我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