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年應了是,給她繫好大氅,又戴好了大氅的帽子,石榴紅的大氅外飛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明快鮮艷,仿若畫裡走出來的女子,不染塵埃,剛剛下了馬車就有人主意到了。
吉文兇狠的瞪視了回去,才跟憐年扶著殊蘭向前走去。
路過那一堆看熱鬧的人時,還能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
&ldo;這也是官宦人家的格格該有的規矩?直愣愣的撲上來撞了咱們的馬車不說,到是先在這哭上了,你一哭旁人只當咱們欺負你了,可憐咱們格格胳膊肘都碰青了還沒有吭一聲,你還也好意思!&rdo;
這聽著便是美夏的聲音了,原來她也有這麼犀利的時候。
又有個委屈的聲音傳出來:&ldo;都給你們道了歉了還這麼不依不饒的,還不興咱們哭了?這也太霸道了些,若不委屈誰無故的哭什麼?還說上咱們的規矩了,咱們府上規矩好不好,也是你一個奴婢能說的!&rdo;殊蘭只看了一眼便只是武瑩蓮身邊的丫頭。
四十二年的選秀,武瑩蓮和鈕鈷祿敏蘭都會進府,也難怪她們一進府就對上了,原來過節是在這裡,一個裝大度,一個扮可憐,到是有些意思,只可惜武瑩蓮當年沒有生下一個半個孩子,跟後來的鈕鈷祿敏蘭根本就不再一個檯面上。
殊蘭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轉身吩咐了憐年幾句。
憐年為難道:&ldo;格格何必這麼…俏皮...&rdo;
殊蘭抿嘴直笑,這丫頭說話也這麼有意思:&ldo;我好容易起了玩興,你何必掃興。&rdo;
吉文不知道殊蘭說了什麼,卻幫腔道:&ldo;格格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姐姐不願意去,格格派給我就是了&rdo;
殊蘭笑著又給吉文說了一遍,吉文卻是一臉的雀躍。
也不知怎的,只一會,看客們就都知道了馬車裡的人,一個是四品典儀鈕鈷祿家的格格,一個是知州武大人家的格格,頓時都評頭論足了起來,事情到了這一步,兩人在不敢在大街上待下去了,立時偃旗息鼓,急忙離開。
敢在大街上對話,無非是仗著別人並不知道自己是誰罷了,一旦被人說破,原來還是要些臉面的。
因為對方才丟了臉面,或者過節會更深一些,那樣宅子裡的事情才能更有意思一些。
道路終於通暢了,殊蘭並不坐馬車,依舊在走路,偶爾還會在路邊的小攤上停一停,若是尋到了好玩得物件,便讓人買下來,回去給弟弟妹妹們把玩。
八阿哥坐在永順軒二樓的雅間慢慢的品茶,開了窗戶向下看,恰巧便看見一臉醉態的十阿哥東搖西擺的在大街上行走,跟著的小廝要扶他,又被他不耐煩的推開,他皺著眉頭,也不知道這傢伙又要玩什麼?
跟個體量苗條的女子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腳下又打滑,直愣愣的就撲下了那姑娘。
他握著茶杯的手一緊,若真在大街上將人抱了個滿懷,這女子是怎麼都進不了老四的後院了。
只是哪裡想到,那姑娘身旁的丫頭到是機靈,一個將人往後推上前擋住,一個將人往後扶剛好穩住,瞧著竟然是練過的樣子,主僕幾人云淡風輕的站著,老十面朝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看著這情形撲的一聲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又搖頭,這樣直接又有效的法子也只有老十能使,也只有他使了,別人才不會想的更多。
殊蘭是見過十阿哥,這是個出了名的渾人,皇上跟前都敢掀桌子,偏偏似乎又很對皇上的胃口,若今日真出了什麼狀況,倒黴的還是她自己。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看著跟著的小廝就要上來打人,忙攔住:&ldo;不得無禮。&rdo;
十阿哥的小廝急忙忙趕了上來,將人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