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那種不甘，恨不得毀天滅地。

他偏要逆天而行！

重來！

他再次重來，在她含著淚光的眼神中，伸出手去。

還差一寸就要碰到她了，周圍的一切景象又開始崩塌。

時間倒流。

他又離她一丈之外，方才的努力成了徒勞。

阿姮還在對她笑著。

他不信，他再次重來。

在拔劍刺她的時候，他強行斷了自己的手筋。

可斷裂的手筋變得完好如初。

逼她認錯的時候，他企圖咬舌自盡。

可聲音卻控制不住地從喉間溢位。

遠離她的時候，他努力逼著自己往前，可她卻先一步轉身，離他遠去。

有聲音在他心裡嘲笑著他：「你放棄吧，你只能永遠在痛苦中輪迴，你會一遍遍地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負她的。」

「你本有無數次機會抓住她，可是你都沒有，既然錯過了，這世上哪還有什麼回頭的機會？」

「你認命吧。」

他痛苦地喘息著，握著劍的手在拼命發抖。

那盞兔子燈碎裂在他的腳尖。

他聽到自己冷冷地訓斥她。

她眼底的光黯淡下去，要和他一起走出這座城。

她永遠都看不到她心心念唸的花燈了。

他的魂魄在無數次輪迴中變得虛弱，像是認命了，再也不反抗，與她並肩沿著長街出去。

這條路很短，於他卻好像過了無數個一生。

跨出城門的剎那，無數的燈火在身後漸次燃起。

謝涔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驚訝地轉頭看著他，少年唇角溢位鮮血，眼底的一切在一寸寸崩塌、扭曲。

「涔之？」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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