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勝仗,還如此深沉,卻還是為她置好了筆墨。
長安提起筆,仿著小晏的字跡寫道:
“奴蘭布最擅示弱,切莫輕敵,犬戎軍英武有餘,謀略卻不足,只需與之周旋,耐心等待,自可找出其破綻。另,若敵軍中有一獨臂男子,切記提防。”
寫完之後,在書信的最後,署名一個“晏”字。
阿翠在一旁卻看不懂了,連忙問道:“殿下,為何要仿晏太傅的筆跡?”
長安坦然說:“他們男人,自然是不希望女子干涉這些家國大事,若是署了小晏的名字,大概他會更相信些。”
她沒有叫他皇叔,抑或慕言殊,只說“他”。
“殿下信中所說的獨臂男子,又是何人?”
阿翠仍有許多疑問,長安繼續為她解答:
“那個獨臂男子,是犬戎最有智慧的人,他所帶之軍,既不失犬戎大軍的雄風,又極為擅長陣法變幻,可以說是犬戎最難對付的軍隊。”
長安靜靜回憶著,上一世,她可著實在這人手下吃了不少虧。
“竟然這樣厲害,那他叫什麼名字?”
聽阿翠問了這個問題,長安的目光投向遠方,若有所思,終究只是淡淡的說道:
“他叫巫書納,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但是犬戎的人都是這樣叫他的。”
阿翠還想再問,卻見長安將小小的書信卷好,交到她的手上,微微一笑,說道:
“別想些有的沒的了。快去幫我發信吧。”
“知道了。可是殿下……”
“嗯?”
“這封信……是發給王爺嗎?”
阿翠問道,長安這樣做,是在暗中協助攝政王嗎?
“是。”長安卻表現得毫不在意,“你別想這麼多,我這是為了家國。”
“是阿翠多嘴了,殿下,您別放在心上。阿翠這就去發信。”
說著,阿翠低頭行禮,退了出去。
長安望著窗外,靜靜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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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殊走後,晏清歌也沒再來過雲瀾殿。
聽靈瓏說,自從小晏升官做了禮部尚書,便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忙,公事之餘,還得指導長寧的功課,實在是不可開交。
長安不清楚這是不是慕言殊有意為之,卻仍在心中暗自慶幸,見不到小晏也好。此刻的她,還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小晏。
病癒之後,長安在宮中無事可做,便出了宮城。
皇城之內,自然是無限熱鬧與繁華。長安一邊在市集中逛,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曾幾何時,她最享受的便是在這裡遊玩的時光,直到她扛下了家國的擔子。
最終還是進了八仙居。
八仙居的老闆娘是晏清歌的大嫂,名曰秦煙雨。這秦姑娘本是上京紅極一時的歌女,後來被晏輕寒晏大公子贖了身,兩人之間的幾番波折,如今仍是上京城中的一段佳話。
煙雨是長安的密友,見長安進了八仙居,連忙過來招呼。
“長安,真是好久不見你了,前幾日清歌說你病了,現在身子可好?”
這煙雨生得極美,說話時眼波流轉,媚色自生。
長安見了美人,心情甚好,便說:“不過是染了風寒,沒什麼大事。”
“看你滿面春風的,想來也是好了。”
煙雨看著長安,眯著眼睛笑得頗有深意。
長安卻撇了撇嘴:“我哪有什麼春風。”
煙雨細細的打量著她,從頭到腳,看得長安冷汗都要生了,她這才像是確定,問道:
“你和清歌,你們是不是……定下來了?”
聽她這樣說,長安心中一緊,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