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又一個高峰,可約莫三十年前,慕賾突然辭官歸隱,慕氏一族的權勢,也瞬間如同潮水一般退散了。
若非幾年之後,崇軒帝因膝下冷清,將慕賾的一個無名庶孫收為義子,恐怕,世人早已忘記,還有慕賾這號人物。
而那個庶孫,就是當今攝政王,慕言殊。
據說當年慕賾的辭官是因為後宮的一場宮變,而崇軒帝收慕言殊為義子,則是為了安撫慕賾,不過這些如今都已成了後話,再無人能說明。
其中千絲萬縷的聯絡,撲朔迷離的舊事,又怎麼是一下子能夠說清的呢?
晏清歌沉思片刻,說道:“自然是記得。慕老爺子一心為國,可稱得上是我們這些小輩的楷模。”
長安聞言沉默了,無法想象這位忠誠老臣,上一世,是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慕言殊率兵北上,攻佔上京,手刃國君?
看著長安出神,晏清歌卻微微一笑,打趣她:
“怎麼,還未出嫁,就先打聽起夫家的事了?”
長安哪裡想到這一層關係上來,聽小晏這樣一說,卻也難免臉紅,連忙道:
“我只是忽然好奇,便問問你,與慕言殊有什麼關係。”
晏清歌維持著臉上淡淡的笑意,對她說:
“慕老爺子三十年前忽然辭官歸隱,據說目前他隱居臨都,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對朝中之事,是再不過問了。”
長安靜靜地聽著,慕賾隱居臨都,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臨都與上京一樣,都是極其繁華的城市,世上有追求的隱士,大多選擇歸隱山林,慕賾最終竟能隱居鬧市之中,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
“那如今朝中,可還有慕氏之人為官?”長安接著問。
若她沒記錯,前世只論慕氏在上京做官的,就有不下五人,慕賾的嫡長孫慕子賢,更是位居六部,掌管工部事宜。
“為官?”小晏有些吃驚,“不用說為官了,慕氏一族,除了攝政王,再無後人。”
短短几句,聽得長安心驚肉跳。
“怎麼可能?”她驚呼。
“怎麼不可能?”晏清歌見長安這幅模樣,不禁笑了,“難不成你活了十五年,曾聽說過慕氏還有其他的後人?”
長安只覺得腦子裡一陣蒙,她前世活了二十年,當然知道慕氏在京城為官的都有什麼人,甚至能一一說出他們的名字與對應的官職,可前世的世界,是面前這個晏清歌不曾活過的世界,她怎麼能說出口,又怎能使他信服?
“我當然……沒聽說過,不然為什麼要問你嘛。”長安想要敷衍過去,“我只是奇怪,慕氏這樣的大家族,怎麼可能只傳了慕言殊這一個後人?”
晏清歌看她這樣子,分明就是心中藏了事,他心知肚明,卻也不拆穿她,只是順著她的話說:“這是慕言殊的私事,你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長安聽了這話,如同被一盆涼水潑下,一下子冷靜了許多,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因前世與今生的差別而糾結,可在小晏看來,她分明是還沒嫁過去,就已經開始探聽慕言殊家裡的事,這是她失禮了啊。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晏。”冷靜片刻,長安斂眉道。
“我知道。長安,你的性子我還不瞭解嗎?”小晏翩然一笑,“若是朝中之事,你儘管來問我,只是如果事關慕言殊,恐怕,我就無能為力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長安心中亦是瞭然。
是啊,關乎慕言殊的事,怎麼還能再來問小晏呢?
只是她仍不明白,前世種種,與今生都是這樣的貼合,犬戎的進犯、巫書納的兵法、容多坤的逼婚全都與前世絲毫不差,為何偏偏慕氏一族,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前世枝繁葉茂的大家族,為何今生卻落得幾乎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