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就快死了。”
少女聽到這句話,冷笑了一聲,“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不讓我痛快點兒的死?”言語間頗有埋怨。
“誰知道你這麼不爭氣呢,受了點兒皮肉傷就會這樣。”尚思賢恨鐵不成鋼的搖頭。
“我!我又……算了,受傷的又不是你。”少女冷笑。
“不過……你知道兇手是誰麼?”尚思賢問道。
床上的青衫少女,那個躲在千秋雪和小煙的房間裡的顧小狐,此時性命岌岌可危。
可她直到此時,都不知道那個兇手是誰……
“他用的是蝴蝶雙刀,不過可以看出他只會那麼兩下子,長得很普通,長髮,看了之後也沒印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怕你。”顧小狐平靜的說著,她猜想兇手是想殺了千秋雪後嫁禍於她,自己的死對頭多得是,也不乏武功很高的人,值得懷疑的物件太多,她毫無線索。
“這可就難辦了,怕我的人太多了。”尚思賢笑著。
“呵。”顧小狐只想冷哼。
“你的武功和你師弟相比,如何?”尚思賢突然問道。
“哪個師弟?”顧小狐疲憊的反問。
她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這些年。想起塞北漫天的大雪紛紛落下時,有傾城紅顏的舞姬被她的蝴蝶刀割斷了喉嚨,血噴灑落在地上,開出點點梅花。想起江南風煙無限好,有情深女子立於她面前請她殺了她負心的丈夫,在那男人將死之際,女子反悔,卻沒能阻止男人停止呼吸。
“人啊,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卻不知他人總會把你的話當真。”顧小狐對女子笑道,擦乾了刀上鮮血,揚長而去。
所以回顧自己是殺手的這些年,也是冷血多過憐憫。哪怕死了,死在自己原本無比厭惡的丞相府,死在尚思賢面前,也是應得的報應吧。
“鳳影。”尚思賢說出了名字。
顧小狐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小師弟的模樣,明明是很難過卻總是故作堅強,眼角的鳳尾刺青固然吸引人注意,可顧小狐只是覺得他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受了再多的傷都自己扛著,不懂得對別人好卻也從未傷害過他人,這樣一個獨立的個體初入江湖,自當磨練出一副鐵石心腸。
殺手的血同樣是熱的,心卻是冷的。顧小狐也怨上天為什麼要讓這樣一個少年走上殺手這條路,她以為,像鳳影這樣的孩子,應當穿著金絲勾勒的錦衣玉服,玉佩叮咚,手裡把玩著上好琉璃酒器,成日醉生夢死,活脫脫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王公貴胄模樣。
這樣才不枉費他的一副精緻皮囊。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都無濟於事。顧小狐認真回答尚思賢的問題,“他是練武奇才,師父說他天賦異稟,只是,怕他誤入歧途。”
想來問也是白問,畢竟死與活並不是武功決定,而是那孩子的心。
以及是否有一雙足以聰慧的眼睛,讓他看清周圍的一切。
世事炎涼以及人心叵測。
尚思賢嘆了口氣,看著顧小狐的手無力的垂下,問她,“你有何未竟心願,死在我面前也算有緣,我或心情好,幫你完成。”
“在我死透了之後再把我燒成灰,我怕疼。”顧小狐在與殺了千秋雪和小煙的兇手對戰過程中早已受了很重的傷,逃跑之際走投無路,進了丞相府以擺脫兇手。靠著相府的珍貴藥材吊著一絲氣,如今當真是回天乏術,卻也怕死後被火燒掉會疼。
“不想留著全屍入土為安麼?”尚思賢問。
“師弟身上餘毒未清,我骨血裡都是藥材,可使他痊癒,或對武功修為大有裨益。”顧小狐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在安靜的夜裡,幾乎很難聽見。
“你真是不愧你的名字。”尚思賢笑了,“連死都要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