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折磨我是為了引出尚思賢,他出現了麼?救我了麼?”
鳳影語氣激動,挺起身子咳了幾聲,又跌回床上。
這說話聲卻軟了下來,像是懇求,像是無奈後的最後一次嘗試。
“青燈,你能不能別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青燈沒有應答,只是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想著離開,我就在外面熬藥。”
他覺察出鳳影已經病到了一定程度,但他並不想輕易離開他,因此只在鳳影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出去抓了很多藥,治風寒的,驅毒的,應有盡有。
青燈一邊熬藥,一邊想著鳳影究竟是生了什麼病。方才給他喂下的是驅寒的藥,喝下之後想睡覺也是正常的。正當他拿扇子扇火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裡傳來砰地一聲。
一進門,鳳影正躺在地上,掙扎著向窗戶處爬去。
青燈走過去將鳳影抱回了床上,鳳影只是怔怔的看著視窗處,笑了。
“想當初我只要輕輕一動,就能跳出的窗,現在很好,它就擺在那兒……”
“鳳影。”青燈輕喚了一聲,替他整理好了頭髮。
“它就擺在那兒,攔著我,直到我死,也再出不去了。”鳳影自顧自的說下去,並沒有理會青燈。
“你累了,睡吧。”青燈摸著鳳影的頭,“別再動了,你想要什麼,就叫我。”
“是麼?”鳳影昏昏欲睡,口中呢喃,“你給了我很多,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貪得無厭呢……”說完,鳳影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青燈的手沿著他的髮際線,眼角,唇角撫摸,驟然收回了手。
縱然他沒有一刻承認自己是佛門中人,但此時的他萬萬不能動情。
否則……
妙法破,蓮華滅,千年功德一朝散。
“鳳影,你真是最難捱過的劫。”青燈的聲音輕輕的,落入鳳影耳中。
鳳影將一切都聽得真切,也聽得何聖手說他命不久矣。當得知了這訊息,原本該掙的,該得的,好似都不再重要了。
若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餘下的這些日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只是臨死之前,仍有一樁心願未了……
此時,無名山大雪滔天。
溫暖的室內,充盈陣陣肉香。大鍋裡燉著不同種類的肉,大碗的酒擺在桌上,從窗戶望出去,世上白茫茫一片。
“真的放得下了?”無名子喝得醉了,臉紅通通的,看著對面的人。
男人鬢上有白霜,端著酒碗的手修長,墨瞳依舊,正如當初的尚思賢,只是風華不再。
像是參悟了生死一般,尚思賢點了點頭。
“早在十七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尚思賢的聲音平淡,波瀾不驚,細細敘述那一段早已塵封的過往。
“我本不該與疏影共存於世。”尚思賢提起這個名字時,眼裡盛有深情。無名子點頭表示知道,那個疏影,就是梅亦臣的字。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梅花神清骨秀,優先端莊,當初尚思賢去招惹梅亦臣,無名子就曾勸過。
這個世上又有誰能勸得住尚思賢呢。
尚思賢幽幽道,“可既然愛上了,怎麼能割捨。呵,我以為他也在意我,直到他有了第一個孩子,我也以為他還是在意我的。”
“你說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呢。我生氣,我憤怒,每當我看見他那孩子時,就彷彿看見他對我無聲的嘲諷。我還沒氣多久,他的夫人居然又懷孕了。”
“很巧,我的女人也有了孩子,她本是想跑的,揹著我生下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她恨不得去死。我告訴她,不,不用死,生下這個孩子。”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