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鐵樹一直在院子外,而且上次也是他去打唄村請的夏桔花回來,對劉大壯自是一眼便能認出來,此刻,見了,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的尷尬,連忙搓了搓滿是灰土的手,客氣的開口道。
“鐵樹啊,是大壯來了麼?快些領到屋裡來。”
夏大娘此刻也是緩緩吃力的從那硬板凳上站了起來,因為陽光有些刺眼,便是以手擋了擋,很是親切的喊出聲。
夏小松此刻一臉草木灰的跑了出來,與夏木槿站在一起,見了劉大壯,均是喊道:“姑丈。”
劉大壯等人本還滿臉堆笑,可是,此刻,見了這夏家一家的穿著打扮,臉色頓時陰了下去,疑惑的朝夏大娘那端走去,本以為夏大娘會領著他們進這大宅的正門,結果她卻現行進了屋角一間不起眼的平房。
從外面朝裡面看去,亂糟糟的,那麼大一間房子,地上鋪了四個地鋪,地鋪旁邊都是老舊而不成形的傢俱,可卻沒有一個是完好的,那缺了條腿的桌上放著幾個缺口的碗,上面還有一打變了顏色的白色。
雖是大冬天,卻依稀能聞到那白菜發出的慪味。
夏木槿朝夏小松眨了眨眼睛,只見夏小松飛快的跑到了夏大娘身旁,有些怯怯的道:
“娘,你給姑丈他們倒茶,這就快要吃午飯了,俺去將這些菜拿到河邊洗洗,家裡還有幾爪米糠,等下一起煮著也蠻不錯的。”
夏小松說著便去找了個只有半邊的木盆,將那柴全放進木盆裡,端著就要轉身,卻突然聽夏木槿道:
“松子啊,昨個兒是不是又將尿撒這木盆裡了,怎麼看著溼溼的,說了,你已經不小了,這盆是你小時候那會兒裝屎尿的,可是現在洗的很乾淨,也是家裡唯一一個木盆了,你這樣,你這樣,不是讓大家都喝你的尿麼?”
撲哧。。。。。。
夏木槿這話一出,明一忍不住破功了,就是二苗也瞄著詫異的夏鐵樹憋紅了一張臉。
這丫頭,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夏桔花呢,她在哪?”
劉大壯幾個人徹底給弄懵了,看著那發黃腐爛的菜葉子,胃裡一陣翻騰,他家也窮,但是還不至於窮成這樣,況且,夏桔花可會做事了,家裡給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來不缺小菜吃。
於是,本性瞬間便露了出來,對著夏大娘大聲囔道。
“我。。。我。。。我。。。在在這。”
此刻,夏桔花懷裡抱著一個大花瓶,滿臉滿頭的灰塵,除了一雙眼睛,幾乎快要認不出來,而她手裡還捏著一塊洗的很乾淨的抹布,看來是在打掃衛生。
劉大壯平日裡嗜酒成癮,又賭,還吸旱菸,整口牙齒又黑又黃,講話時帶著濃濃的口氣,面板偏黑,身材高大而粗狂,夏木槿都不知道這夏桔花往日裡是怎麼被他折磨的。
此刻,見了夏桔花懷裡的花瓶,眸光徹底亮了,看也不看夏桔花,大手直接朝那花瓶奪去。
“哥,高階貨,我在一家財主家見過,至少得幾百兩啊。”
見狀,其中一人眸底閃過貪婪的濁光,便是湊近那花瓶,朝劉大壯豎著大拇指說道。
“相公,這使不得,這是明大老爺家的,若是弄壞了,我們就是搭上幾條命也賠不起啊。”
夏桔花深知劉大壯的性子,可以用貪得無厭來形容,家裡能賣的外面能偷的他都能想盡辦法弄到手,並轉賣,拿著那轉賣過來的錢去喝酒賭博,喝醉了賭輸了便找她撒氣,家裡人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還沒給打死,他們就不會插手管。
打完了還要伺候他洗澡,還要承受他在床上的各種凌辱。
第二日,不管身子是否不適,只要還有一口氣,便會被拉著起來幹活,好幾次她都想一死了之,更以為會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