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鉤勾起青色帷帳，床上鋪著嶄新的錦衾，舒安歌溼漉漉的頭髮從鳳雲鈺手中掙出，落在肩膀上涼涼的。

鳳雲鈺抬手又用乾毛巾將舒安歌長長的頭髮纏了起來，眉眼中笑意更濃：“你該十八歲及笄才好。”

古代女子滿15歲結髮，用笄貫之，因稱女子滿15歲為及笄，及笄之後天真無邪的少女就要嫁人了。

東方初晴因不良於行又身懷病痛，莊主夫婦將她視為明珠，怕她出閣之後，因身體原因受欺負，乾脆回絕了所有上門提親的人。

夫婦倆打定主意，若是女兒身子骨難康復，就算把她一直留在膝下，也不要讓她嫁到別人家受苦。

舒安歌自是知道及笄典故的，在古代女子及笄後就可以嫁人了。如今聽鳳雲鈺提起來，她以為他是在暗示她發育不良，將兩道柳眉往上一挑杏眼一瞪，不客氣的說：“鳳先生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瞧著倒像是十二三的垂髫少年呢。”

為了起到挑釁的作用，舒安歌特地從上到下將鳳雲鈺掃了一眼，這一眼下去，瞧見他溼衣勾勒出的身材輪廓，她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他人生的斯文，沒想到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身材。

鳳雲鈺加大了手中力道，揉著舒安歌的頭髮，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嘲諷生氣，眼神反而愈發寵溺。

“若是如此，豈不是比你還要小上幾歲，如何將你十里紅妝迎進門。”

聽到前半句時，舒安歌傲嬌的揚起了下巴，但到了後半句鳳雲鈺壓低了聲音，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到：“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

她驚訝的一下子將腦袋抬了起來，頭上還頂著淡藍色的毛巾，粉紅色的唇瓣泛著誘人的光澤，看起來十分蠢萌。

當然，鳳雲鈺是不知道蠢萌這個形容詞的，在他眼中，舒安歌的樣子嬌憨可愛，讓他總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哦，若我年紀十二三歲，那要比你還小上幾歲。”

舒安歌又怎麼會被他輕易糊弄過去，她哼了一聲道：“不對，你後半句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鳳雲鈺將舒安歌頭上毛巾取掉又換了一條，似笑非笑的說：“那是哪句呢？”

舒安歌臉一紅，自然是不能像鳳雲鈺那樣，將十里紅妝迎娶之類的話說出口的，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風雲鈺倒是泰然自若，幫她將頭髮擦乾之後，又將引枕抽出扶她躺下，為她蓋好了被子，動作溫柔貼心。

舒安歌躺在床上，睜圓了眼睛看著鳳雲鈺，不知怎的突然開口道：“鳳先生，我會不會站不起來，會不會治不好病，會不會……死啊。”

聽到她說死字，鳳雲鈺俯下身來，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的心臟就在她的手下跳動，舒緩有力，舒安歌不解的望向鳳雲鈺，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莊重。

“你不會死，因為，有我在。”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舒安歌的心好像要飛出胸腔，和他的心一起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