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晚,舒安歌心下決定,明日修書一封,託人送回劉家,以免二老憂心。
至於留在別院一事,舒安歌倒沒放到心上,蕭湛清貴孤傲,若是喜歡美色,恐怕有無數人自薦枕蓆。
最重要的是一點,她現在是以男子身份行走,除非蕭湛有龍陽之好,否則絕不會對她生出其它心思來。
再退一萬步講,即使蕭湛好男色,舒安歌的容貌,卻是和當今那些比女子還要喜歡塗脂抹粉的貴公子們,差的太遠了。
舒安歌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
雲霧茶的確清爽解口餘香嫋嫋,不過舒安歌只喝了一杯,夜裡貪茶容易神經過度興奮。
喬木和永思將茶具收拾好後,又奉上了粥湯和點心。湯是當歸紅棗黨參雞湯,點心則是玲瓏別緻的糯米餅和果脯。
蕭湛需要忌口的食物多,飲食格外簡單清淡,舒安歌身為客人,自然要客隨主便。
食不言寢不語,蕭湛還是很講究這些的,他用膳之時,優雅自然如行雲流水。
幸好舒安歌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然,在蕭湛映襯下,束手束腳恐怕連飯都吃不好。
待用完晚膳後,蕭湛屏退喬木和永思,再三邀請舒安歌上榻,將她的《刑賞忠厚之至論》取出。
“這篇策論說理透徹,結構嚴謹,文辭簡練而平易曉暢,實乃不可多得的佳作。不知劉君如此年紀,竟有這般見識,實在讓人佩服。”
蕭湛反覆摩挲著手中宣紙,毫不吝嗇誇獎之語。
白天時,舒安歌因著一篇《寒遠賦》已經被人誇到了天上去,如今再聽蕭湛如此誇讚,竟然覺得有些麻木。
果真,世人常得隴望蜀,總不會有知足的時候。
“劉某謝過郎君抬愛,拙作不過拾人牙慧,外加一點小子愚見。蒙得眾位有才之士看重,著實讓劉某心生惶恐。”
舒安歌的謙遜,引得蕭湛哈哈大笑,搖頭道:“若非知劉君非迂腐之人,湛聽此言,幾乎要以為劉君呆板無趣。”
“呵呵。”
這是誇獎麼,舒安歌眼角抽搐,唯有陪笑。
接下來兩人就《刑賞忠厚之至論》展開討論,蕭湛涉獵甚廣,談起古今刑法之變頭頭是道,讓舒安歌驚訝之餘有些佩服。
別人當她是少年英才,唯有舒安歌自己知道,她能有今日成就,一是之前各個任務世界的歷練,二則是原主多年的積累。
但蕭湛年紀比劉遠芳大不了多少,又長年疾病纏身,在如此情況下還能如此博學,怎能不讓人敬佩。
燭火搖曳,舒安歌添了好幾次,眼看夜深了,喬木和永思在門外踟躕徘徊,不知該不該提醒兩位郎君安歇。
蕭湛鮮少熬夜,今日得逢知己心潮澎湃,又有舒安歌妙手針灸在前,故而精力比往日充沛。
“劉君微言大義讓人佩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有劉君珠玉在前,蕭某竟覺往日所思所想,淺薄虛華不過無稽之談。”
到底熬的太久,蕭湛眼角處微微泛紅,臉色也泛起了青白。
舒安歌心中亦有知己難逢之感,卻不像蕭湛這般情緒激動,她將文章收起拱手道:“郎君乃是當是奇才,有聖人遺風,雲陽有幸與君相識,實乃三生有幸。”
何謂知己?就是相看兩不厭,互相吹捧到天上。
蕭湛哈哈一笑,突然伸手握住舒安歌的手感慨萬分到:“劉君實乃通透之人,蕭某在花林處態度太過倨傲,如今便向劉君賠不是。”
“郎君禮賢下士,讓人欽佩,賜金之恩,劉某銘感五內。”
兩人秉燭夜話許久,蕭湛的脾氣,舒安歌也摸透了一些,他雖身份尊貴,但交友卻不在意身份,而是看重才華。
能得蕭湛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