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假山,瀑布,漂亮的歐式小紅樓。
週六的上午,舒安歌乘坐轎車來到了居家,在遠離喧囂的郊區,見到了漂亮的莊園和別墅。
這是居永貞休養身體的地方,他喜靜厭煩吵鬧,如非必要,鮮少在市區中居住。
這也是居家產業遍佈全國,居永貞卻隨著母親住在不算發達的石臨市的緣故。
明媚的陽光,驅散了冬日的嚴寒。
管家將舒安歌帶到小紅樓前,居永貞上穿淡黃色的羊毛衫,下穿淺藍色的牛仔褲,手中拿著畫筆,專注的作畫。
他睫毛很長,微卷的頭髮,在風中輕輕顫動,像王子一般尊貴典雅。
“居學長,上午好。”
舒安歌笑盈盈的問了好,居永貞沒抬頭,她自覺的走到他的畫架旁。
出乎意料,他正在畫的並不是眼前風景,而是充滿民國風情的街道。
黃包車,老式福特汽車,招牌上的繁體字,行人有穿長袍戴西瓜帽的,也有穿西服戴禮帽的。
舒安歌越看這畫面,越覺眼熟,腦海中浮現出塵封已久的畫面。
車如流水馬如龍,居永貞在畫完複雜的背景之後,又畫了一個穿洋裝打著綢緞傘的少女。
居永貞只畫了一個背影,少女纖腰不盈一握,手上戴著潔白的蕾絲手套。
回憶如潮水浮現,舒安歌眸光微楞,心中湧起無數震驚。
“你畫的人,我好像認識……”
她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居永貞的筆停了一下,接著有繼續認真的描繪起少女小洋裝的蕾絲裙邊和鞋子。
他畫的十分細緻,裙子花邊上的褶皺,都一點點描繪了出來。
全都畫完之後,居永貞將筆放下,目光移到舒安歌身上。
“要參觀我的畫室麼?”
“真的可以麼?我很期待。”
居永貞離開畫架,朝小紅樓走去,舒安歌緊跟在他身後。
畫室寬敞明亮,裝修復古典雅,畫的種類更是琳琅滿目。油畫、國畫、素描畫、工筆畫,各種類別應有盡有。
但所有的畫,幾乎都是一個主題——民國。
舒安歌駐足在一副,足有兩米寬的畫卷前,這是一幅晚宴圖。紙醉金迷,衣香鬢影,民國風情盡顯。
這樣一幅紛繁複雜,又不顯雜亂的畫,若是拿到拍賣會上,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熟悉的背影再次映入眼簾,這次,還多了一個穿軍裝的挺拔背影。
千山萬水跨過,朝朝暮暮年年。
舒安歌沒想到,她會在這裡,看到她和柳懷瑾的過去。
只是所有的畫中,全是背影或者側臉,沒有一張畫是正臉。
“這些,全是我的夢境。”
居永貞眸光悠遠,冷清的語調,像是露水滴在荷葉上。
以他的性格,一天之內能說這麼多話,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能借我一支筆麼?你的畫中人,我曾見過。”
舒安歌的話,讓居永貞波瀾不驚的眼神,多了幾絲裂痕。
只是夢而已,這句話,無數人對他說過,他除了靜靜畫出夢中的一切中,不再向其他人解釋。
倘若他夢到的現世的場景,哪怕跨過刀山火海,他也要找到夢中人。
但這是民國,就算他走遍七大洲四大洋,依然到不了的民國。
他也曾翻遍歷史書,卻找不到畫中人的任何訊息。明明在他的夢中,他們應該是力挽狂瀾,救國家於危難之中的英雄夫妻。
居永貞開啟一個畫架,鋪上一張嶄新的畫紙,又拿來了調色盤和畫筆。
舒安歌坐在椅子上拿起畫筆,閉上眼眸冥想片刻後,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