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戲臺上,沒分給她半點兒關注。
“嘆只嘆佛門病醫無法,說什麼彈指恆河沙數劫。一半是中宵火盡和燈滅;說什麼多生性海光明徹,一半是半渡風生無船接。”
舒安歌唱到這一段兒,神情聖潔莊重真如天女下凡一般,臺下觀眾全都靜了下來,出神的望著臺上仙女,眼眸中全是驚豔之色。
唱完最難這一段兒,舒安歌再看向包廂時,何夢瑩人已經不在了,她唇角微微勾起,朝臺下拋灑著籃中鮮花,眾人爭先哄搶。
關上包廂門後,何夢瑩回到了她之前坐的包廂裡,恨恨的望著臺上人。
她沒有立即走,這出戏還有十幾分鍾就要散場了,何夢瑩打算在散場後,找找周美雲的晦氣。
不就是一個戲子而已,她就不信祈衡宇那樣清冷的人會將她當回事兒。
“我佛慈悲大旨,宣佈已完,不免迴轉西方去者!但願言下打碎了苦虛空,且莫管咱有花沒處灑。”
天女的戲份唱完了,舒安歌提著花籃盈盈微笑著下臺,緊接著文殊師利、眾菩薩和維摩詰居士及眾閒雜人等在唱完了最後的唸白後,也紛紛下了場,《天女散花》正式謝幕。
幕布拉下之後,觀眾席上依然十分熱鬧,大家議論著戲中角色,其中天女一角兒被提及的頻率最高。
包廂中的客人,在謝幕之後慷慨解囊,大方的打賞著方才演出的戲子們,其中舒安歌收到的又是最多。
舒安歌到了後臺,眾戲務人員歡喜鼓舞,殷勤的聚在她身邊,笑聲不斷的分享著場外觀眾在演出時如何叫好和喝彩。
眾人簇擁著她在梳妝檯前卸妝,盛情難卻,舒安歌只好由旁人幫自己洗去臉上各種顏料。
唱戲時上的妝非常濃,對面板損耗非常大,所以大部分唱戲的伶人都很注意保養。
即使這樣,不管混沒混成名角兒,大部分唱戲的到了三四十後,卸了妝一張臉面板差的幾乎不能看了。
舒安歌風華正茂,正是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紀。卸了濃妝之後,白裡透粉的臉頰就像是新剝殼的水煮蛋一樣白嫩。
“周老闆,您的面板很真好。”
演花奴的在旁邊站著卸妝,看到洗去鉛華的舒安歌后,由衷的讚了一句。
舒安歌笑了笑,還沒說話,突然又有人喊道:“周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