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僱了輛黃包車,拎著兩個皮箱子坐了上去,車伕站穩了身子,笑著問到:“小姐,您這是去哪兒?”
“京華旅館。”
她撿著之前在《北洋畫報》上打廣告的旅館名字報了一個,車伕一聽是個大活,一聲好叻拉著她就開始跑了起來。
想到《北洋畫報》,舒安歌決定到了飯店後給郵局掛個電話,讓他們先不要往老地址送報紙,她換了新地址之後再送過去。
舒安歌坐在車上吹著風,想到周婆子和周壯實被打後的慘狀,只覺神清氣爽連毛孔都熨帖了。
她昨晚看過了,祈衡宇出手十分大方,紅封裡裝了整一千的鈔票。
加上之前何大帥賞的錢,她手裡一共一千五百圓了。
這年頭的一千五百圓是極算話的,一個人力車伕一個月拼了命的跑也就能賺個十幾塊,一個報社記者一個月薪水才一百左右。
在北平城租一個電燈電話自來水都有的小院子,一個月租金也才六七十圓,舒安歌也算是小發了一筆橫財。
能在報紙上做廣告,京華旅館的條件是很不錯的,舒安歌要了一件上房,暫交了五天的錢。
房錢不算貴,但在旅館住要千萬注意店裡夥計送來的選單,一不小一頓飯的價格就要超過房費了。
舒安歌看的一堆舊報紙裡,曾有記者批判過這股風氣,所以儘管夥計態度十分殷勤,她也沒上什麼當。
京華旅館裝修豪華中透著典雅,上等房裡住的都是有錢人,比樓下更寂靜一些。
舒安歌將登著“崇雅女科班”招生啟示的報紙拿了出來,將電話還有地址又記了一遍。
要不是周婆子和周壯實突然動手,舒安歌也不會這麼快搬出來。
不過搬出那個烏煙瘴氣的院子後,舒安歌心情好了許多,她記下了崇雅女科班的地址後,決定在附近找個房子租著。
這年頭租房子,可以找中介,也可以自己到附近打聽。
一般有意往外租房子的人,門外都會貼著招租的告示,還有聯絡地址或者電話。
舒安歌在京華旅館歇了兩天之後,換了衣裳戴了頂太陽帽,打算前往仁和街看房子去了。
她照例是僱了兩黃包車,這年頭汽車雖然不再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但普通人家還是買不起的。
一輛汽車最少要兩三千元,每個月還耗費汽油及養車費用近二百,小康門第縱然能買的起車,也未必能養起。
舒安歌坐在車上,手裡拎著小坤包,街上的風很是悶人,路過冰店時,她停下來買了好多個冰淇淋摟在懷裡,這才重新上了車。
清涼涼的冰淇淋在膝蓋上放著,冰涼的觸感在炎熱的夏天十分感受,舒安歌手裡還拿著一支,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還好這是夏天,北平還沒起風沙,要是在秋天,她一張嘴怕是要吞一把沙子了。
黃包車總不如汽車舒服,不但顛簸,而且坐在車上容易被人看見模樣,尤其是窈窕美貌的女子,更容易被人打量。
舒安歌生的很美,所以她的車一路跑過去,不知收攬了多少目光。
她將手搭在膝蓋上,悠閒安然的欣賞著街上風景。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風情,民國正處於新舊交替之時,從街上建築還有商店以及行人服飾,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這種變化。
何夢瑩與表哥一起出門逛洋行買衣服,遠遠的看到黃包車上穿洋裝的少女有些面熟,她再一想頓時想起她是昨夜陪祈督辦的女人。
嫉妒這東西,總是來的莫名其妙,何夢瑩昨日費心思從沈副官那裡打聽到,陪祈督辦的女人叫周美雲,只是個身份低微的戲子而已。
若是往常,何夢瑩根本不會將一個戲子放到眼裡。但是昨日,她被祈衡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