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瑟縮著脖子,提起魏長時,害怕的幾乎要昏過去。
範嫣然很想搖醒她,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半點長進都沒有。
“姨娘,我是官家千金,鳳儀郡主再蠻橫無理,也不敢當面對我做什麼。”
若只是言語羞辱,她這些年難道遭遇的還少。
面對空有一張妖嬈芙蓉面,卻不懂利用的生母,範嫣然沒將話說出口。
姨娘亦是可憐人,她當初要是沒委身範大人,她們母女倆焉有活路可走。
阮姨娘還要再說什麼,範嫣然下來記重藥:“姨娘,便是鳳儀郡主知曉了我的身世,我若是不上門赴約,難道她能善罷甘休?”
一句話堵死了阮姨娘所有顧慮,她頹然倒在臥榻上,面色灰敗,好似被人捏住了命門一般。
“姨娘,無論對方查出了什麼,您只要矢口否認便是。十多年過去了,魏國長公主總不至於與一個妾室為難。”
阮姨娘臉色這才稍好了一些,她看著容貌比自己年輕時更加出色的女兒,長嘆道:“嫣然,娘知道你心氣高。若是……你爹還在,我們孃兒倆還需如此懦弱怕事。想當年世家爭輝,謝氏是何等門庭,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
範嫣然默然無語,她不知該如何向姨娘解釋朝堂寒門、世家角力之爭。
世家盤根錯節葉大根深,牢牢把控朝堂數百年,連皇帝都要看幾大世家的臉色。
先帝為破除世家弊病,大力發展科舉制,扶植寒門出身的官僚,步步為營讓世家自相殘殺。
與此同時,先帝也遭到了世家的瘋狂反撲,據說先帝之所以英年早逝,便有世家動的手腳。
到了景佑帝繼位時,世家風光榮耀已是昨日黃花。
尚能維持幾分往日風光的謝家,在尚公主之後,也被邊緣化了。
再後來,謝家最有才華的繼承人謝宴安離奇身死,謝家就更泯然眾世家矣了。
範嫣然看不上現在的謝家,若她身為男兒,必當想方設法重振世家光輝。
“姨娘,如今我們寄人籬下,你莫在人前提起謝家。鳳儀郡主那邊,我會妥帖應對。”
阮姨娘不似女兒那般樂觀,她愁眉苦臉,十分的容貌折損成三分。
過了片刻,她才試探著問:“嫣然,宣王世子那邊……可曾提過何時接你入府?唉,都怪姨娘沒本事,若你爹還在,莫提世子側妃,便是親王正妃你也當得。”
“姨娘,此事不必你來操心,女兒先走了。”
說到親事,範嫣然面露厭惡之情。
她這輩子絕不給人做妾,一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