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婚期在即,王三娘認了命。傷心歸傷心,她還是跟女兒講起來,嫁人以後要多注意的事情。
姑娘前幾個月摔到了腦袋,什麼都忘記了。
現下好不容易想起來,人又總是呆愣楞的。王三娘害怕她嫁人後還這樣子,會遭人嫌棄。
“我不嫁,娘,我死也不嫁那個病癆鬼。”
“芸兒,娘也不捨得你受苦。可馬上就到成親的日子了,這不是咱孃兒倆能改變的。”
劉芸放下手中嫁衣,眼神堅定的說:“娘,成親前,我要參見廟會!”
她沒忘記韋公子的約定,他們約好了一起逛廟會。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劉芸長滿了硬繭的手指,死死抓著針線筐。
“參加廟會?唉,你成親還需要置辦些東西。想去廟會就去吧,奶奶那邊,我替你說。”
女兒臨嫁前,就這麼一個要求,王三娘實在不捨得讓她失望。
靈州城的廟會在秋收後舉行,一共持續三天。
這三天,十里八鄉的百姓都會趕過來湊熱鬧。廟會上不僅有各種小吃,還有戲劇、雜耍和算命、唱曲兒的。
廟會這日,富貴人家的公子和千金們,也會出來湊熱鬧。
小販們特別喜歡,這些出手大方愛打賞人的公子哥和小姐。
舒安歌帶著青芸和青團兩個丫鬟出門,與韋青鴻在牌樓見了面。
韋青鴻帶著兩個隨從,穿著簇新的衣裳,頭上還戴著一朵花,意氣風發的站在牌樓下。
舒安歌瞧見那朵小花就想笑,手帕按著唇角,只露出一雙清泉似的明眸。
“令儀,終於等到你了。一年一堆的廟會十分有趣,湊熱鬧的人也很多。你待會兒一定要跟緊我,千萬別走丟了。”
韋青鴻眼珠子死死的黏在舒安歌身上,說話時很自然的去抓她的手腕。
這是他一步步試探出來的結果,上次見面,劉芸沒拒絕牽手,他這次膽子就大了。
“韋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舒安歌往後退了一步,將手攏在袖子中,不讓韋青鴻碰自己。
他輕浮的抬起手,作勢去摸她的臉蛋兒:“我的令儀妹妹,青鴻哥哥哪裡惹你生氣了,向你賠不是還不行麼?”
舒安歌“啪”的一下,用力拿荷包抽在韋青鴻的手背上,他手背瞬間就腫了。
“嘶。”韋青鴻吃痛,倒抽一口涼氣,手按著紅腫的地方,瞪著周令儀:“你——作甚打我。”
“韋公子剛才突然伸手嚇了我一跳,我下意識的用荷包砸了你一下。疼麼?疼的話,韋公子千萬別再動手動腳了。我怕一個不小心,又把你打的哎呦直叫了。”
舒安歌跟韋青鴻說話,可沒一點兒客氣的意思。
她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看向韋青鴻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屑。
韋青鴻心中火大,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發作,只能黑著臉哼了一聲:“別鬧,令儀,你知道我的脾氣。”
舒安歌笑了笑,沒把韋青鴻的威脅當回事兒。
之前劉芸一直在韋青鴻面前做小伏低,倒讓他養出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了。
他憑什麼在她面前耍橫,有何資格態度輕狂。
周令儀是正兒八經的相府千金,配他一個沒有職務在身的節度使公子綽綽有餘。
新出爐的豌豆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用桃仁、瓜仁還有芝麻和白糖做餡兒的艾窩窩,晶瑩剔透香味撲鼻,簡直誘人犯罪。
舒安歌手指大動,礙於韋青鴻在身邊,不好花錢買零嘴兒吃。
戲臺子上正熱鬧,武生咿咿呀呀的耍著花槍,一口氣挑出十幾個槍花啦,引得臺下觀眾轟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