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宮門口,五殿下帶著僕從下車,登上了宮中車輿,移駕回到了昭慶宮中。
回到宮中後,五殿下將婚書和義絕書放入金絲楠木匣中,又特地落了鎖。
東西放好後,五殿下換上騎裝,命宮中侍衛齊聚,一起換上裝備打馬球。
球場新開向東苑,一望晴煙綠莎軟,球場剛剛翻新過,綠茵茵的草地甚是喜人。
五殿下頭戴幞巾,腳穿長靴,手執鞠杖,意氣風發的環顧四周,他揮杖將球擊入欄中,比賽這才正式開始。
駿馬奔騰,五殿下來去如閃電,揮動鞠杖,接連射入球門,贏得一片喝彩聲。
一場酣暢淋漓的球賽下來,五殿下紅光滿面汗如雨下,他翻身下馬,小馬坊使田令孜帶著一個面嫩的小內侍,親自送來了清水和汗巾。
“殿下英姿颯爽,騎術愈發精湛,頗有玄宗當年風範。”
田令孜此人慣會拍馬逢迎,入宮之後先認了乾爹,又讀書識字,擅長察言觀色且能說會道。
在認識舒安歌前,五殿下身邊最受寵幸的就是田令孜。
他雖只是小馬坊使,但在昭慶宮中來去自如,宮女內侍都對田令孜十分尊重。
五殿下就著銅盆淨了手,田令孜急忙彎著腰將汗巾舉過頭頂。
待五殿下擦過手後,田令孜又接過汗巾陪著笑說:“殿下,雲韶園中戲班子新排了曲目,又從宮外選了一批優伶,您要不要去看看。”
田令孜面龐圓潤,白淨無須,聲音不像其它公公那邊尖細,頭上紗帽甚是整齊。
五殿下笑了笑,隨手從荷包中拿出幾枚金豆子,拋到了田令孜的銅盆中,笑著說:“田公公有心了,父皇可曾看過新戲?”
田令孜眉開眼笑道:“奴才多謝殿下賞賜,陛下上午時剛看完新戲,還打賞了唱青衣的戲子。”
能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田令孜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至少他說話的火候絕對是爐火純青了。
寥寥數語,既提了陛下的行蹤,還透露出唱青衣頗受看重。
五殿下微微頷首,輕笑著往前走:“還是田公公善解人意知本王心思,不過今日打馬球太累,明日再到雲韶園中聽戲。”
得了五殿下誇獎,田令孜小碎步跟在後面,笑容滿面到:“奴才有幸得殿下看重,恨不得粉身碎骨相報,殿下謬讚愧不敢當。”
五殿下但笑不語,看似對田令孜十分看重,心中已經有些厭煩了。
自從舒安歌為他分析了朝堂關係,理清了皇位之爭背後真相,以及宮中宦官在中間扮演的角色後,五殿下當即冷汗涔涔。
他一直以為田令孜為人圓滑,將他伺候的服服帖帖,沒想到他竟意在獲取他的信任,將他推為傀儡帝王。
誰能相信,一個小馬坊使竟能左右太子之位由誰繼承。
若非舒安歌提點,恐怕五殿下永遠也理不清,宮中不同宦官派系之間的暗流。
五殿下只覺從前的他太過可笑,以為自己得了討喜的奴才,沒想到在奴才眼中,他就是一個缺心眼兒的王爺。
以五殿下的性子,厭惡一個人後,自然是打發的遠遠的,但舒安歌讓他務必要臥薪嚐膽,不能露出馬腳來。
舒安歌欲來一場將計就計,五殿下知曉其中厲害,只能奉陪到底。
田令孜一路跟到昭慶宮後,又是端茶還是倒水,比昭慶宮管事公公還要貼心,自然遭人嫉恨。
偏偏五殿下又極為看重田令孜,讓那些心有不平的人,只能忍氣吞聲。
服侍了好一會兒後,田令孜瞧著五殿下心情不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到:“殿下,奴才聽說晉王府中有個奇人四娘子,擅長魯班秘術,不知是否有幸見上一面。”
田令孜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