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明,蛐蛐兒一聲聲的叫著。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原主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十五歲生日了。
按照溫慧娟記憶,她是生日過後半個月,被黃包車送到陳副家的。
溫家是鶴城有名的商戶,溫慧娟出嫁只有一身粉色的旗袍和一個小包袱,除此之外沒任何嫁妝。
所以說,十個壞人裡有九個心理變態。
柳桂香、溫廣厚還有陳副官都是其中佼佼者,他們走出去人模人樣,扒掉那層人皮連畜生都不如。
先說溫廣厚,靠著梅家從鄉下窮小子變成了富戶。
不求他做牛做馬報答梅家,但像他那樣得志便猖狂,連親身骨肉都能下手殘害的也是獨一份兒了。
古代皇帝遇到皇子造反,也不是全都格殺勿論呢。
再說柳桂香,絕對是精神病中的佼佼者。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將自己女兒跟大太太女兒調換。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磋磨大太太親骨肉,這種行為比殺人還要可惡。
養貓養狗上了年頭,還能養出情分來。
柳桂香完全將溫慧娟視為仇寇。特地將她推到火坑中去。
原主身世過於悽慘,如今處境很是不妙,舒安歌必須仔細周旋。
這年頭沒有DNA檢驗,柳姨太又有溫廣厚撐腰,滑得像泥鰍一樣,很難找到她調換孩子的證據。
舒安歌只盼著,血型鑑定技術已經成熟,她和溫慧君剛好不一樣。
原主跟大太太長的不太像,這是幸,也是不幸。
她要是跟大太太長得像,柳姨太可能不會將她撫養長大,早早狠下心把她弄死了。
又因她與大太太長得不像,母女倆一個屋簷下待了這麼多年,也不知彼此身份。
天亮了,舒安歌早早起床,換了身淺綠色竹布裙衫。
原主太窮了,連私房錢都沒有,她想拿錢做件新衣服都難。
趁著天還早,舒安歌拿著原主的書,走到院子裡朗朗的唸了起來。
“春對夏,秋對冬,暮鼓對晨鐘。觀山對玩水,綠竹對蒼松……”
溫維雍換了衣裳,手裡擎著帽子,正要出門,突然聽到朗朗讀書聲,不由頓了腳步。
見讀書的是往日木訥少言的三妹妹,他怕她窘迫正要離開,對方主動開了口。
“大哥,你要出門麼?”
舒安歌抬頭望著溫維雍,瘦削的臉頰上,束手束腳的衝他笑了笑。
“是,怎麼起這麼早讀書?”
因著溫慧君的緣故,溫維雍待溫慧娟總是淡淡的。
家中兄弟姐妹多,他也難各個關照到,對溫慧娟沒什麼深印象,只覺她人格外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