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糖人兒。”
舒安歌不由分說的將晶瑩剔透的糖人兒,塞到了陳光昭手中。
小小糖人兒,將陳光昭隱藏起來的江湖瀟灑,惟妙惟肖的表現了出來。
陳光昭手裡握著糖人兒,指頭有些僵硬,不敢用力也不敢丟手,像是拿著什麼燙手的東西。
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來自她的禮物——來自救命恩人的禮物。
陳光昭將周令儀當做救命恩人一樣護著,心裡模糊的覺得,不僅僅是救命恩人那麼簡單。
“看起來和自己那麼像,都不捨得吃了。”
舒安歌將糖人兒舉在眼前,看了又看,到底沒捨得舔上一口。
“不吃的話,就收起來。”
陳光昭沒想過吃跟他模樣相似的糖人兒,他要好好的放起來。
舒安歌點點頭,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糖人兒不比麵人兒,即使不吃,也總會壞掉的,我也不好拿到府中去。”
要知道,“周令儀”現在還在房間裡休息呢。
陳光昭心裡有主意,他望著舒安歌,眼角眉梢不自覺的帶出一點溫柔笑意:“給我吧,我把你收著,不會化。”
他說不會讓糖人兒化,就一定會化,舒安歌非常信任的將糖人兒交到了陳光昭手裡。
“等我一盞茶時間。”
陳光昭手裡拿著糖人兒,跟舒安歌打了個招呼後,頃刻間消失在茫茫人海。
舒安歌一手扶著面具,穿過人群走到了賣風箏的地方。
她挑挑揀揀,買了一隻大眼睛紅色金魚風箏。
金魚做的很漂亮,龍骨是用極細的竹篾削成的,大大的眼睛嬌憨可愛。
他一定會喜歡這個風箏的,舒安歌這樣想著,買了一卷長長的線,朝兩人分別的地方走去。
陳光昭匆匆到自家古董行中,拿了一個玉盒,將兩個糖人兒放進去後,讓掌櫃的存放到了冰窖中。
忙完這些,他急忙趕回廟會。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已經不在原地了。
陳光昭心裡咯噔一下,觸目所及,黑壓壓的全是人。
他不敢叫她的名字,只能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找過去。
“陳公子。”
一聲熟悉的呼喚從背後傳來,陳光昭欣喜回頭,對上了一張畫著京劇臉譜的面具。
他楞了一下,舒安歌掀開面具,露出笑靨如花的臉龐:“換了張面具,陳公子不認識我了麼?”
她晃了晃手中風箏,眉飛色舞到:“我們去放風箏吧。”
陳光昭鼓譟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
像蝴蝶輕巧的落在花瓣上,像清風綿綿入夢。
“好,西郊楓葉正紅,去那邊放風箏吧。”
舒安歌手裡捉著風箏,隨陳光昭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很寬敞,兩人之間隔著小半丈的距離。陳光昭心裡卻很滿,滿的快要溢位來了。
離西郊還有一段距離,一言不發總顯得有些奇怪。
陳光昭在心裡數著馬車壁上的淺坑,數到第叄拾伍的時候,抬頭一鼓作氣的開了口:“周小姐,你跟韋府退親之後,有什麼打算?要是對方不願意退婚怎麼辦?”
他一萬個看不上韋青鴻,只要想到這樣的蠢物,竟是周令儀的未婚夫,陳光昭心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
“韋府當然不會輕易點頭退親,忠武節度使聽起來光鮮。但長遠看,卻是水中萍,刀上花。武將世家的傳承,比文臣要難上許多。”
舒安歌從韋家的整體利益切入分析,壓根兒沒提韋青鴻這個人。
“韋家不願退親,周小姐心中可有良策?要是姑娘不介意,或許陳某可以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