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先嗅到一股鐵鏽似的味道。
她將東西放下,開啟壁燈,挽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
亂糟糟的環境,會影響人的心情,尤其是兇案現場似的浴室。
燈光再迷離點兒,這裡可以直接拍鬼片了。
好不容易將一切都打掃乾淨之後,舒安歌拿出手機和筆記本,一筆一筆的算目前賀雲嵐借的信用卡和小貸。
原主曾統計過,統計到一半,在煩躁賀困頓中停止了。
在對原主的所有資產清點梳理之後,舒安歌惆悵的躺在沙發上。
信用卡上拆借了十九萬,小額貸款加起來四十多萬。
將近六七十萬的債務,壓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真是不給人留活路了。
莫子墨這個人,不是腹黑,分明是從頭髮絲兒黑到腳底板,沒一處能洗白的。
“創業?”
創業真是令人羨慕呢。
原主是學音樂出身的,人長的漂亮,嗓子也甜。
要不是喝酒喝多,熬壞了嗓子,唱歌倒是不錯的出路。
莫子墨是金融專業,林卿美術專業。
兩人高中就認識,一直是好兄弟,直到賀雲嵐變成了促進二人關係改變的催化劑。
“即使做催化劑,也要做一個有理想的催化劑。”
莫子墨哄著賀雲嵐,替他應酬替他招攬顧客,拿著賺來的錢,支援林卿的夢想。
為林卿舉辦畫展,成立卿墨文化傳媒公司。
到頭來,林卿終於成了小有名氣的畫家。莫子墨這個為了支援自己兄弟的愛好,忍受著汙濁不堪的世俗,努力賺錢的好基友,也與他成了佳話。
三人行中,始終沒有姓名的人——其實是賀雲嵐啊。
所有的光線,彷彿都被黝黑的窗子吸走了一樣。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融入。
舒安歌胸腔鼓譟著,不平著,彷彿要衝破一切阻礙,尋找能她自由的方向。
當所有思緒沉入無邊無際黑暗中時,舒安歌猛然睜開了眼睛。
她人在陽臺上,只要輕輕一翻,就能從二樓跳下去。
“二樓……摔不死人的。”
舒安歌手按著欄杆,微眯著眼睛,唇角勾著一抹甜笑。
這個任務,不簡單。
與其說,是原主的情緒影響了她。
不如說,是某種力量,試圖讓她以為是原主的情緒影響了自己。
賀雲嵐一次次尋死,是因為她心中還有對生的渴望。
就像人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被一千隻眼睛盯著。
只等哪一刻,這個渺小無助的靈魂,徹底墜入幽暗海底。
而在遙遠的地方,有一盞明燈,讓這個靈魂,不捨得放棄,執著的去尋找。
絕望與希望,是硬幣的兩面。
她手中拿的牌不是最差的,又為什麼要絕望到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