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庶子女進去和他親近一會,才會輪到孫輩進去給季老太爺請安。季安寧每次跟在季安玉身後給季老太爺請安,只覺得一直垂搭著眼皮的季老太爺,都不曾抬眼正視過她們這些孫女和曾孫女。
季老太爺瞧來沒有多大的精力,近來只淡淡的應一聲,就揮手讓人退下去。而季老太太那裡則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不管誰去,她都是一臉的笑容相迎。當然季安寧從來不曾在季老太太這裡碰見季老太爺的那些姨娘和庶子女,老園西廂房裡是隔絕季老太爺後來發生的事情。季安寧懷疑過,季老太太這十多年裡,都不曾正眼瞧過季老太爺一眼。
初冬很快到了,季老太爺重新活過來,只是他這一次不敢用事實來證明,他年歲雖大,其實他體力年青勝過二十歲的青年人。季老太爺身邊的仙姨娘,前幾天因爭風吃醋被人傷了臉孔,在她哭泣傷心哭訴裡,季老太爺念及她跟他一場的情意,想著她的不容易,又見她想念孃家人,便大發慈悲同意放她回孃家休養一些時日。
當天,仙姨娘就打好一大包袱離了季家,此後季家人,就不曾再見過她。而她所謂的孃家人,在季老太爺逼迫下,季守業派人去查了查,那只是仙姨娘遠到邊緣認識的一個地方人。而據那家人說,仙姨娘很久之前就跟他們說,她是在季家籤長約做奴婢的人,孃家人只要送信過來,要她歸家嫁人,她就會求主人家開恩提前解約,許她回去嫁人。
季守業早已經對季老太爺這些事情心煩不已,也不想幫著掩藏什麼,把這些事情跟季老太爺直言說出來。他沒有看季老太爺的臉色,只是淡淡說:“父親,你還有別的吩咐嗎?”季老太爺惱羞成怒的衝著他說:“我知道你現在長本事了,看不起我,對嗎?你眼睜睜的瞧著我被一個賤人哄騙,你心裡就舒服,是嗎?”
季守業苦笑瞧著季老太爺黑臉相向,說:“父親,那是你的身邊人,她的好與壞,對我沒有半分影響。再說那人走時,正兒的母親還曾想過要攔阻一下,是你派人說,由著人去,包袱裡東西也是你恩賜下去,就不許人去盤點一二。父親,你身邊也不差這麼一個早有去心的人,去了一個不貼心的人,還有幾個貼心的人在你的身邊。”
季老太爺只覺得跟這個兒子沒有話可說,他太不知情識趣了。他衝著他擺了擺手,說:“老三幾時能回來?”季守業不知季老太爺為何會突然問起季守家的事情,他直接說:“近幾年內,家裡沒有大事,他是趕不回來。”季老太爺嘆息一聲說:“你們三兄弟,大約只有老三最明白我此時的心情。”
季守業的臉黑了起來,他尋一個藉口告別出房。他後來跟布氏說:“我聽父親那一句話,只覺得老三就是受他的影響太深,才會為了一個女人,把前途弄成眼下這種暗黑不前的樣子。如果老二家的沒有那麼多的心眼子,老二也不會起心尋另外的女人相處說話。”布氏沉默不語,寧氏心眼是多一些,可布氏也是一個女人。
她只覺得季守成越是這樣做,寧氏越是防心重心眼多,寧氏越是做不成季守成想要的知音人。布氏慶幸季守業在這方面的專情,覺得兄弟三人,他是心性上面最象季老太太的人。季守業也不過是一時被季老太爺惹煩了,才會跟布氏說一聲兩聲。
季安寧每次去給季老太爺請安,從來沒有脫過季安玉的手,姐妹兩人手牽著手去,再牽著手退出季老太爺的東廂房。她在季老太爺房裡見過許多次季寶花,每次她都是一臉恭敬神色服侍在季老太爺的身邊。她小小的人兒,這般的表現,總給人一種違和的感覺。季安甯越更覺得自個這位庶姑姑的心眼只怕不是一點點。
季寶花這般孝順的姿態,雖說她年紀小,真正做不上什麼事情,可還是讓布氏和寧氏瞧在眼裡,兩人私下感嘆她是一個難得孝順女兒。季安玉和季潔清聽見這樣的話後,她們暗自交換一下眼神,後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