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個詞,還是把‘一’和‘律’看成獨立的兩個字,是個問題。別人都叫他張yí律,只有她叫張yī律。哦對了,還有我,何其不幸,觸了他沒藏好的傷。可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僅僅是因為她與眾不同地對待他的名字麼?
“當然不是。”他竟然淺笑起來,他竟然會笑,他的臉部線條竟然也可以柔和!原來再嚴肅的人,也會因為心愛的人而軟下來。
“你說說她罷。”
“不知從何說起。不如你問我答。”
我想想,“她現在哪裡?”
“不知道。”
“呃……那為什麼分開?”其實我不太會八卦。
“我對她不夠好吧。”猜想的句式,語氣卻肯定。
“這是她說的?”
“嗯。”
“那你就改啊,對她好點啊。”
“那時候沒當回事兒。”
“然後她就離開你了?”
“嗯。”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可她離開後你心裡還有她?”
“是。”
我真想罵他:女人多好哄,稍稍用點氣力花點心思,她就會滿心歡喜。嫌你對她不夠好,那你就對她再好點啊,怎那麼輕易就放手了,這是其一。其二是,你個張一律,你TMD心裡有別人,你還來勾搭我作甚!這才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的右腦告訴自己,罵他質問他硬處理他,我的左腦卻說,冷靜點,凡事必定出有因。最後左腦戰勝右腦,我儘量緩聲,“知道自己放不下,怎不去追回來?”
“沒把握住她留給我的時機。等後來想追時,已經遲了。”
我瞭然,又一俗人——非自己主動放棄的失去,必定成為最愛。我挺不屑的,為啥就不能來個脫俗的?
“她有了別人?過得好?”
“嗯,再找她,身邊有人了。”恨自己後知後覺吧。
“所以後來就對女人完全轉了態度?”
“嗯。可都找不到對她那感覺了。”
K,我可真瞧不起這句話。
我左右腦再次交戰,但這次右腦勝出,口無遮攔,“你這就是犯賤!擁有時不珍惜,失去了後悔。你這樣的人,活該得不到愛情!”我清楚得很,我的激動不是隻針對他。
他顯然不適應我的語氣急轉,臉上憋屈的樣子,欲言又止了好幾回。
車裡愈加窒息。
他開了窗。
晚風習習而入,像冷情卻溫柔的情人,撫過我的臉,掠過耳廓,探入領口順著脖頸沉下,籠住衣物裡的身體。
涼意熄滅了我的怒火。“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你也在罵他。”
“………”
“你還愛他?”
“不愛。”我答得乾脆。
“確定?”
“我不能容忍背叛。他跨出了那一步,就該知道沒有回頭路。”其實沈東寧的背叛,何嘗不是給了我們雙方一個大臺階?
“很好。”
。
一對對匆匆而過的車尾燈交織出紅色幻影線,低低地蜿蜒著浮在馬路上。他說很好時,我正盯著那線條出神兒。他的話有如幻音,配著那幻影,隔了好一會兒,含義才到達我大腦尚未被催眠的那部分。一個激靈,我猛地抬起頭。
他看著我,眼神矛盾,帶著點篤定,又有些期待。
我喜歡這矛盾。無關此人。
我不說話,移開目光。他也沒說什麼,送我回家。道別時他說,“好象你還需要時間。”
我想想,這樣答,“需要時間的是你。”
“你可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