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嫂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了,村裡人可不會像他那樣講究。
別說是當叔叔的了,就當老子的,掙了點錢,也不見得會給親兒子買點吃的。
不過她這小叔子和別人不一樣,他是個當兵的,又常年不回來,難得回來一次,給孩子們買點糖也沒什麼不對。
“那你們以後少買點,一個給一兩顆就行了,給那麼多,那可都是錢呢。”
賀庭只是笑笑,並不再接話,他家裡那個,他可管不了,他現在連她到底有有多少東西都還沒弄清呢。
林枝等著人出來,挨個認全後,就轉頭看向蹲過來的倆兒子,“咱們今晚怎麼洗澡?”
大寶嘴裡含著糖,搖頭,“不七道,哦妹看見吃草的地方。”
林枝默默把他的臉推向另一邊,“吃完糖再說。”
大寶委屈,明明是她先問的,怎麼又不讓他說了?
嚼了幾下把糖吞下去,大寶挪過來,兩隻小手圍成一圈,貼著林枝耳朵,小聲道:“媽媽,我今天看過去,奶奶家裡沒有洗澡的地方。”
“對,媽媽說都是端進房裡洗的。”
林枝啞了。
這邊天氣幹,冬天很冷,她可以理解這裡的人天甚至十天半個月才洗一次澡。
可她理解,不代表她自己也能這麼幹啊,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她一天不洗就渾身難受。
還有這兩個小的,玩了一天了,還學她走哪從哪兒,不洗能行?
賀庭回來時,對上的就是三張苦瓜臉,他把兩個小的抱起來,然後低頭看著林枝,“怎麼了?”
林枝嘆氣,“在想今晚還洗不洗澡呢。”
昨天就沒洗是特殊情況,今天不洗,那她就真的會發瘋的。
“大嫂在洗碗,等會兒我在再去熱水,晚上就委屈你在屋裡擦擦了。”
擦擦能幹淨?
林枝心裡憋屈,她又開始後悔走這一趟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家人,她受這罪幹嘛呀。
雖說答應男人留下來,也要了人家的錢,可現階段,她付出的可比這男人多多了。
賀庭看她不停變換的臉色就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了,他沉默了下,把孩子放下來。
林枝正撓頭呢,看到賀庭轉身走了也不理,她脾氣一向不好,這會兒不開心了,不想搭理人。
賀庭進了廚房,在賀大嫂疑惑的眼神中在屋裡繞了一圈,然後去拿了鋤頭進來。
見他舉起鋤頭就要在角落刨坑,賀大嫂嚇得碗都拿不穩了,帶著一手水就過來攔了。
“三,三弟,你這是要做什麼?咱家廚房裡可沒有耗子。”
“大嫂,這天太冷,我在這弄個洗澡的地方,對了,我記得家裡還有些舊木板吧?”
都多少年了,才想著在這兒弄個洗澡的地兒,不用想去知道是為了誰。
好好的廚房得戳個洞出來,想想都覺得心疼,還以為林枝變好了呢,沒想到更能鬧騰了。
心裡對要在廚房弄個洞的行為不滿,可賀大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走開了。
“木板都放在後院呢,就火堆後頭,拿出來可能有點麻煩,你去喊你哥來搭把手。”
賀大嫂心裡不滿是不滿,可行動上卻沒有一點含糊,見賀庭沒去,她甩甩手,去喊賀良出來。
賀良聽了滿頭黑線,“他們要把廚房刨了,我還得去幫忙,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昨天晚上掉炕時摔壞了?”
“你說啥呢?”賀大嫂拍了下他肩膀,“你腦子才壞了呢。”
“三弟他們就在家待十來天,再能折騰,還能把房子拆了?算他們走了,咱再給填上唄。”
捱了一巴掌的賀良摸著被打的肩膀,一邊唸叨著一邊往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