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次的轉動壽命,到第二十一次的時候鎖就有報廢的可能,需要強行開啟。
阿爾豐斯有點頭痛。該死的傢伙,搞這麼複雜的機關陷阱,彈簧變形之後這裡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深入石壁的鎖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撬得開?
他小心翼翼的撥弄著,額頭沁出汗水慢慢凝成了水珠。這可不是件容易的活兒,秘銀鑰匙不大可能出現斷裂,他要保護的是鎖,它可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第一重鎖的旋刻為四,已經開啟,現在嘗試第二重鎖的號數。以前阿爾豐斯學過一點開這種鎖的方法。把十二個刻度分為四個區,每區包括三個數字,如果第一重的號數為一,屬於第一區,按照人的思維慣性,第二重密碼的號數出現第一區的可能性會很少,可以優先考慮其他三個區,而最有可能的是第三區,即七、八、九出現的機率最大。這樣猜測會省略很多不必要的試探工作,在彈簧變形之前將鎖開啟。
第二重鎖也被開啟,只撥動了五下,號數為十一。鑰匙每邊各有五個鋸齒,表示這是把五重鎖。時間一點點過去,阿爾豐斯在開啟第四重後後背已經被汗水溼透。他直起身體,舒展一下麻木的腰肢。就算這樣努力,還是耗費了十九次機會,重複的磨擦導致鎖裡發出嘰嘰的聲響,鎖快不行了。剩下的機會最多還有兩次,他需要更仔細的盤算。
六分之一的機會,贏面確實不高。阿爾豐斯深深吸了口氣,儘量平緩緊張的心情,顫抖著將鑰匙全部塞進小孔。沒人願意面對這樣的殘酷選擇。阿爾豐斯久久沒有扭動把手,片刻,他把心一橫,將鑰匙旋轉到七的位置,這個數字能帶來好運也說不定。
阿爾豐斯純粹是蒙的。但是,幸運又一次降臨到他頭上。冒險,極好的運氣也是必要的因素。比如說一個武技平平的盜賊,可能在數十年大風大浪中都安然無恙走過,而一名武技純熟的騎士可能剛上陣就被十字弩貫穿胸膛。
石門在轟隆隆的沉悶聲中緩慢下降,久未開啟的機關使石門頂部、左右的縫隙裡的泥沙紛紛飛散出來遮住阿爾豐斯的視線。等他睜開眼睛,毫無遮掩的通道向他敞開了歡迎的懷抱。
阿爾豐斯驚喜交雜。驚的是這條通道又是一道筆直通向下的石梯,這意味著離地面越來越遠了,喜的是有路總比沒路強,進去以後再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出口。他重新燃起一根火把,收拾好隨身的物品,順著石階小心翼翼往下走。石階一直向下傾斜蜿蜒延伸,從兩旁交錯的刀斧遺痕可以看出來這是條人工開闢的過道,盡頭又是一個高十尺,寬八尺的洞口。
對生存的渴望掩蓋了對恐怖的害怕,阿爾豐斯毫不遲疑的踏入洞口。
這是個上千平方尺的大石洞,洞穴中間一字排開九個黃金製作的人形棺材,外面破敗不堪的木棺和它們比起來簡直有天壤之別。棺材周圍堆著十幾個敞開的大木箱,各色各樣的寶石、水晶堆得高如小山,滿洞的珠光寶氣讓阿爾豐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洞裡幾乎不用點火把照明,光憑珠寶發出的光芒就可以看清楚一切,以前見過的珠寶要是和這批財富相比簡直就是不值一錢的瓦礫。
阿爾豐斯走近大木箱,伸手抓起一把珠寶。溫潤的手感,碰撞時發出的聲音悅耳動聽,這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在做夢。
他長噓了口氣,一鬆手又讓珠寶回到長眠的地方。財富人人喜歡,但在生命面前它永遠排第二位。只是此時,他心中的第二位也不是它們,完成僱主交代的任務,這是任何一種職業都應該具備的良好信譽,言而無信的人永遠得不到別人的尊敬,最後考慮的才是面前這些身外物。他來這裡的答案應該就是在這些金棺裡。可他有點害怕,墓穴裡的乾屍會自己爬出來,這些金棺裡會不會有木乃伊?
木乃伊是最高階別的乾屍,它們比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類具有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