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是真的嫉妒了。
好在杜若看得時間並不久,很快檢視得差不多了。為對方掩上了錦被,站起,嘆一聲:“這段日子,想必蘇兄吃了不少苦頭。”
對方動作還算快,趙鈞忍住了當場發作的衝動。一抱拳:“還請神醫賜藥。”
杜若:“倘若一開始就把杜某人請來看傷,蘇兄至少可以少吃一大半的苦頭。”
趙鈞臉色緩和:“杜神醫果然名不虛傳。”
杜若站起,搖扇道:“還請耐心等待。今日回陋宅,半日加一夜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趕在明日正午之前送上配製好的傷藥。”
趙鈞面露喜色:“小將這就令人備好車馬恭送杜神醫回府。”
杜若皮笑肉不笑:“小人自有車馬,不勞多送。”
衝榻上蘇宇一抱拳:“蘇兄靜養,告辭。”
說著,退後兩步,轉身出門了。
第二天晌午,杜若果派人送來奇藥,藥丸與藥膏,色澤潔白,異香撲鼻。說道內服外敷,十日之內,定可恢復。
趙鈞將信將疑,卻也照著做了。
服下藥丸,擦上藥膏,蘇宇沉沉睡去,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好在杜若於信箋上事先說明了的,趙鈞才不至於惶恐。
到第三天,蘇宇醒來,說道腹中飢餓,趙鈞忙令廚房旋熬了細粥送來,蘇宇狼吞虎嚥地吃下,跟著吃了藥丸,倒頭又睡。
於睡眠中排洩,竟似不覺痛苦。也可能藥中本來應有麻沸散之類的成分。然後又睡了三天三夜,醒來之後,喝粥、吃藥,復又睡去。
再一個三天三夜過去了,杜若親自來將軍府察看,看看傷勢,笑稱已好了十之八九。
等蘇宇再次醒來,杜若卻不令他進食。取出銀針在幾處穴位上紮下。又取出一包藥粉,以水化開,令蘇宇空腹喝下。然後又急急令人取來便盆。
只聽得蘇宇腹中一陣亂響,被下人們七手八腳扶坐在便盆上,當場腹洩不止。
不過這次已經不是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蘇宇坐在屏風後的便盆上,臉色緩和,長吁了一口氣。
隔著一道屏風,杜若笑稱:“如何?”
蘇宇感激的聲音:“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杜若:“你剛剛喝下的藥水除了療傷還有止痛的作用。這還有五包藥粉,每日取一包以水化開服下,腹洩之後再塗上藥膏,如此反覆,五日之後,定當痊癒。當然,這五天內,蘇兄莫饞嘴,還得以素粥為主。”
最後一句話其實是和趙鈞說的。趙鈞連連點頭:“神醫放心,這五日內,絕不會讓他沾半點葷腥。”
杜若搖搖扇子:“如此甚好。我這就去也。”
蘇宇在屏風後高叫:“杜兄!”
杜若停下外出的腳步:“蘇兄可還有什麼用得著杜某的嗎?”
蘇宇半晌無語,最後還是說了句:“杜兄慢走,路上小心。”
杜若也沒有多問,向兩人抱拳,說一句:“告辭。”
揮著摺扇瀟灑離去。
趙鈞轉過屏風,把蘇宇從便盆上抱起,親自用細絹擦試。做得多了,動作已然嫻熟。
趙鈞:“你有事想求他?”
蘇宇:“我一個廢人,拿什麼報答人家?不提也罷。”
趙鈞:“天下第一神醫果然名不虛傳。他要是肯出手幫你,你總還是能站得起來的。”
蘇宇望著他的眼睛:“等我能站起來,再有機會恢復了武功,你不怕我會逃跑?”
趙鈞低頭不語,把他從屏風後抱出,抱回榻上,抱到自己大腿上坐著,怔怔的發呆。
兩人都是默然無語。
呆了有一會兒,趙鈞終於抬頭說:“我還真怕……真怕你從我身邊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