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忠的視角看,家鄉黑山村在巴丹吉林沙漠邊緣,高聳的沙丘,人滾落在沙丘上,會發出嗚嗚的聲音,沙丘伴他成長。
有時幾個同伴,穿行在茫茫戈壁,內心有一分茫然,沙丘在他眼裡皆為神靈,沙漠深邃而深不可測,每前行走向沙漠腹地伴隨著驚懼和恐怖,迷路了就是一堆白骨。
金忠生活的環境,讓他知道,有個同伴生存的機率大。
金忠離不開劉世雨,農村出來的兵,都想離開家鄉,他們是競爭對手,可金忠對劉世雨過分的依存,給他講沙海中靜謐的湖泊,溼地,野駱駝,沙漠海子芨芨草隨風飄搖,浩瀚的沙丘像水波紋,又像耳廓,又像貝殼,沙丘層層疊疊,湧向天際。
沙漠是有生命的,走著就有泉源,那一處噴湧的泉水,泉眼粗若碗口,稱為一碗泉,泉裡有蝦,通體透明,噴泉翻湧的沙子被泉水滌盪得晶瑩剔透,也有小魚遊動。
下雨天還能看到突泉,水柱如碗口一粗的水柱,噴湧而出,浪花翻滾宛若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其實沙漠中的泉沒有淤泥,泉邊長出幾叢蘆葦蘆葦,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子,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又讓時光倒流了。
此時雙橋河斷流了,這種風景已不再,劉世雨長嘆一聲:“金忠兄弟啊,現在找不到那麼一塊風水寶地。”
“不急,會找到一塊墓地的,將軍坡是劉黑子承包的沙丘,找他商榷,給金鐘留一塊墓地,”
金山不急不躁慢悠悠地說。
金山趕著羊群,劉黑子在後面,往黑山村走去,剛到村頭,郭燕燕嘿嘿傻笑著,早早的站在門口,看到金山數羊,郭燕燕取下金山身上的氈衣。
“燕子,還有一位客人,再加一雙筷子”。
金山吆喝著。
“這位大哥你先進屋,明天我們再找一塊好地方,我把羊圈好”。
金山把羊圈到了羊圈裡,剛到家門口,看到了尷尬的一幕。他的兒子青石頭,堵在門口,不讓劉世雨進門。
“爸,你領的這個人,我們的老師說是大貪官劉世傑的弟弟,是個小貪官,不讓進,弄髒了我們家。”
“餓死不受嗟來之食,智者不飲盜泉之水”。
青石頭居然學會了典故,是金小茗教的,他背下來了。
劉世雨尷尬的站在門口。
金山怒不可恕,他跨步向前,甩起手裡的羊鞭子,“啪”,一鞭子甩過去。
繞在青石頭的肩膀上,斜著劃出一道弧光,怒吼說:“你給我閉嘴,我們這樣對待一位曾經為國盡忠的人,他是我本家兄弟金忠的戰友,你們學校的課桌,是金忠的撫卹金製作的。吃水不忘挖井人,讀書沒有課桌怎麼寫字?”
金山憤怒了,又一甩羊鞭子,再抖抖羊鞭子,如彈琴妙手,羊鞭子纏繞在青石頭的脖子上,金山怒不可恕一抖羊鞭子,把青石頭從門口裡拽出來。
這是青石頭唯一一次被爸爸打。
青石頭摔倒在門邊,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哭得淚人一個。
他委屈極了。
郭燕燕也跑出來,大聲質問金山。
“你怎麼打孩子?”
她撲上去,兩手抓在金山脖子上,幾道血印子,她的病又犯了。
金山丟棄了鞭子,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說:“這大哥······就像你爸,郭普南······你媽柳葉梅一樣,曾經是為國盡忠的人,那有這樣對待為國盡忠人····”
劉世雨站在門口,顯得非常尷尬,因為他居然鬧起家庭矛盾,他想進屋,又挪不動腳步······
“大哥,我給你家添麻煩了”。
他去扶青石頭。
青石頭甩開劉世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