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天隨便翻翻菜譜說:“焦總,請你點菜。”
焦清急忙推讓說:“還是夏公,你來點。”
張小姐,你來點菜。
不、不。
張亦然羞澀低下頭。
來一盤烤乳豬,一碟紅燒田螺,一個上海醬鴨,一條清燉鰣魚。
西北人還是以麵食為主,夏雨天又要了兩盤上海特產炒粗麵。
一副琳琅滿目的餐餐盛宴,即刻就顯現在焦清,張亦然面前。
焦清考大學前只吃饅頭,酸白菜,過年才能吃上一頓肉,即便參加工作,好吃的也是白菜燉粉條。
即便是吃肉,只能買上一斤豬頭肉,用蔥、姜、蒜、辣椒切好,放在炒鍋裡炒,戈壁人俗稱炕鍋子。
張亦然生活稍微好一點,最多一月能吃一次紅燒肉。
江山往來人,但愛鰣魚美。
十年流浪憶南烹,初見鰣魚眼自明。
來吃魚。
夏雨天以一個長者的身份,給張亦然夾了一段鰣魚,大有憐香惜玉的味道。
而焦清則是心急如焚,紡織機械要三年後才能交貨。
三年,恐怕他的總經理另有人選了。
焦總,
品嚐一下烤乳豬,外焦裡嫩的,肉很鮮。
烤乳豬味道不錯,焦清,夏雨天兩位,
似乎就是伯牙絕弦的謙謙君子,互相謙讓著。
老夏。
能不能通融一下。
焦清的心思還在那批紡織機上,烤乳豬食之無味,如同嚼蠟。
夏雨天沉吟半響,終於說話了。
克拉斯集團中國供貨商弗蘭克先生的叔叔,道格拉斯.弗蘭克是克拉斯副總裁,不過,不過····
夏雨天顯得特別難為情。
不過什麼?
焦清心有靈犀一點通。
老夏,錢不是問題。
我知道,你們有錢。
可是現在就得匯過去,匯到德國法蘭克福,人家的給你提前安排,你是知道的····
多少錢?
一臺四百萬,十臺就是四千萬。
夏雨天故意壓低聲音很難為情地說:“我知道,戈壁省很窮,一下拿那麼多錢也拿不起。”
老焦,今天就當我請客,我們買賣不成情意在,遠道的客。
我也在戈壁省支邊十幾年,就當你們是老鄉,來吃。
吃。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來瓶茅臺,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老夏。
錢不是問題,主要是我們能不能拿到貨?
兩個月就可以拿到紡織機,夏雨天迫不及待的說了話。
突然又變色龍似得改了口說:“難啊,這事情難辦啊?”
只要能訂上紡織機,什麼事情都好辦。
焦清還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張亦然只能是一名陪襯,此時什麼忙也幫不上。
沒有那麼多的錢,支票上有錢。
有錢好辦事。
老焦我幫人幫到底,送佛上西天,你的忙我幫定了。
那好,一言為定,我給你開個支票。
夏雨天知道魚已上鉤,他不急著收網,心急了,上鉤的魚可能脫鉤了。
來,為我們今天的合作乾杯。
夏雨天在高腳杯倒了三大杯茅臺。
我沒有喝過酒,張亦然心靈純得,如一顆捲心白菜。
來鍛鍊,鍛鍊,以後當供應科長還得應酬。
焦清已許諾張亦然供應科長職位。
張亦然端起酒杯就喝,她臉上紅暈,越發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