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雨給陳富海一一介紹:“我在西河縣水利局上班,這是處長南山、夏潤雨副處長,總工程師趙叔,司機小周。”
“這是同事李黎平,地質大學研究生。”
劉世雨把王玉霞給忘了,她撅個嘴。
陳富海陌生感消失了,然後大倒苦水:“世雨,你在水務局上班,你是功臣,應該的。”
“可我,我們這邊分配工作的人,就不算人,給我勉強分配一個工作,是林業站,還沒有編制。”
“單位只讓我上班,不給發工資,我拿什麼養家餬口?護林站把一個苗圃,還有幾十畝荒地,分給我,自己養活我自己。”
“當兵是農民,回來還是農民。”
劉世雨愕然,“這樣的現象多呢?剛上班不到一年,企業倒閉下崗,又回家種地,也不是你一個人。”
人均資源越少的地方,人們越難淳樸。
生活在底層,無知、愚昧、嫉恨,又是在牧區,財政收入微薄。
陳富海只是小學畢業,低。
自己努力的天花板,不過是別人走路的。
陳富海到河口林業站,最原始的森林保護區,也在情理之中。
河口森林站沒有塵世的喧囂,他陷入原始純粹的寧靜之中。
可陳富海是一個平常人,就顯得與社會格格不入。
善良已成為他的軟肋,他選擇隱忍。
但他的心,越來越失望,讓他屢遭欺騙。
他的大度和包容,被視為軟弱可欺。
這個社會不存在極端不公平。劉世雨是高中生,他為自己規劃人生,在底層提供了一條可行的道路,可陳富海就那麼幸運。
陳富海的上級張局長,把制度運用起來,精湛的如外科手術刀一樣精準。
他看了陳富海的檔案,從事的工作是遺體清理,屬於後勤保障。
分配工作在適當調劑計劃中,再加上沒有立功。
在農村戶口退伍軍人,原則上可以分配工作,也可以不分配工作。
單位有三種工作方式,國家職工,集體工,臨時工。
給陳富海分配工作,沒有編制,再加上陳富海木訥,憨厚。
挑揀陳富海的瑕疵,暗示讓陳富海送點禮物。
遺體清理組組長陳富海,清洗兄弟遺體殘骸,看到兄弟慘不忍睹的體型。
再加上清洗,要把一個肢體殘缺的兄弟拼湊出來,心靈受到震撼,一個生命就這樣沒了。
他受了點刺激,神經聯絡稍微有點遲鈍。
他沒有去燒香拜佛,所以分配工作就是集體工。
陳富海分配到河口林業站,自己養活自己。
烤箱爐子上的水壺開了,發出吱吱的聲音。
韭花給客人沏茶,韭花是草原山裡的一種野菜,所以他妻子小名叫韭花。
韭花在水壺裡加了茯茶,又在壺裡加了牛奶,煮沸後就是奶茶。
夏潤雨,王玉霞聞了聞碗裡的奶茶,不習慣,就是不碰嘴。
劉世雨端起碗,碗裡的奶茶冒著熱氣,他用嘴嚐嚐,不太熱,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南山處長也端起碗,他嚐嚐奶茶,給劉世雨遞了一個眼神,“我們該走了。”
“你稍等等,”說著陳富海就出了土胚房。
這時南山處長膽子也大了,他對劉世雨說:“世雨,富海是你的戰友,我們從河口隘口透過,行個方便。”
“土坯房門外傳來了羊叫聲。”
劉世雨出門一看,陳富海牽著一隻五歲白色大羯羊,“韭花殺羯羊。招待客人。”
劉世雨是哭笑不得:“罵到,陳富海你不要假仁假義,這麼貴重的東西,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