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為天工貿公司總經理張亦然累了,商場就像一個格鬥場,無形暴力打鬥的陰影烙在她腦海中,直到現在把她的生活徹底吞噬。
她不得不強撐著弱小的身軀,收拾殘局。
此時張亦然站在市政府家屬樓樓道口,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輕輕敲三口三樓202室的門。
不在。
老祁不在,到農村調研去了。
有事到辦公室找他。
說著,居室門又輕輕合上了。
這是祁連雪的妻子徐蘭花在樓道口,對她說得話,居室門都不讓她進。
張亦然還是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再次敲門。
你煩不煩啊,我爸爸不在。
祁連雪的女兒祁冰瑩非常乖巧。
她知道,在家裡找她爸爸必定沒好事,我爸爸到戈壁省城去了,五天後回來。
啪……的一聲,她又把門關上了。
張亦然再敲門,門還是不開。
她靈機一動,把家屬樓貓眼堵上。
門開了。
祁冰瑩一看又是張亦然。
你走不走,我報警了。
我和你爸爸是同學,我就說一兩句話,我是冤枉····
張亦然‘冤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祁冰瑩堵回去了。
你有冤,到法院、公安局去申冤。
跑我們家幹什麼?
阿姨,我們家不缺錢,我爸爸,媽媽都掙工資。
我媽媽會當家,我也會省著花,你要是錢多,就捐給災民·····
祁冰瑩門都不讓她進。
再敲,我就報警了。
啪……家屬樓大門又關上了。
張亦然離開市政府家屬院,她漫無目的走著,進入市郊防護林帶。
家鄉的那顆沙棗樹,深褐色的樹皮,是她上吊的樹。
她摸摸沙棗樹粗糙的樹皮,碰到一個枝椏,軟軟的,富有生命力。
不行我不能這樣無緣無故的上吊,我有冤,還得說出來。
不做冤屈鬼。
她踢開腳下一粒石子,草發綠了,大自然的生命力就是那麼頑強。
我為什麼就那麼脆弱?
這幾個月,她度日如年。
可是對祁連雪來說,時間過得就像飛馳的火車。
過了一個站口,五分鐘後,列車又奔向一個站口。
今天能在市長位置上,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老書記給他搭建了一個展示才華的舞臺。
寂寞乏味的工作,反而激發他進取心。
靠近他的光是藍色的,遠離他的光是紅色的。
他本是就是地窖裡的一顆土豆,強烈的趨光性,不屈的生根發芽,被老書記發現,沒有丟棄在垃圾桶裡,而是種植在花園裡。
陽光賦予生命,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就是光,他畢生都在尋找與探索,什麼光對他最合適。
他也想和女兒來一個,秦帝國宰相李斯的境界:“牽著黃狗,出東門,和女兒追逐兔子,去旅遊散步”。
豈可得乎?
要麼是沒有時間,要麼就是公務纏身,時間精力都耗在處理瑣碎的工作事務中。
他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自從當上市辦公室主任以來,就把媽媽從農村老家接到金城市。
兩個哥哥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想回到過去,升職後,他家庭地位也在提高。
儘管家鄉貧瘠的土地,讓他少年孱弱,曾經被女生張亦然霸凌欺負,但他依舊熱愛這片貧瘠的土地,這片給予他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土地。
人不但有向善、向愛、向生的本能,也有向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