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都在灶臺上忙活團圓飯。
可要說石溪村裡誰的日子最苦,那絕對是狗娃媽。
狗娃媽名叫黃靈芝,是徐老四早些年在外面打工的時候從貴州哄過來的,孃家離得遠使不上勁,偏偏黃靈芝結婚三年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在婆家更是挺不直腰桿。
徐老四說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雞,成天在外頭鬼混不說,還三天兩頭的打她。
為了求子,黃靈芝到處尋醫問藥,信迷信,吃偏方,什麼方法都試過了,還是沒有懷上,後來還是在華藏寺發了狠心捐錢許願,這才有了狗娃。
可是那會兒徐老四已經浪蕩慣了,根本收不迴心,手裡只要有點錢就想要去賭兩把,別家的男人再怎麼樣到了年底至少還能交回來幾千塊錢,他是一分錢也交不回來。
每當在村子裡碰到眼神麻木的黃靈芝,我就會想起從前的自己。
“紅姐,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黃靈芝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錢的事你放心。”我連忙點頭答應,“我可以先借給你,把狗娃的學費先交上,不能耽誤了孩子上學,以後等你賺了錢再還我。”
“不是!”沒想到,黃靈芝搖了搖頭,“我是想找你帶我去一趟縣城!”
黃靈芝估計是看我表情有些疑惑,連忙站起來急著解釋,“紅姐,我……我是想把被騙的錢要回來。”
“我……我知道你借錢給我是好心,可是我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那本來就是我的錢!”
在黃靈芝的哭訴中,我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黃靈芝昨天之所以想不開,不僅是因為徐老四的混賬,還因為她辛苦攢下來的錢也打了水漂,現在家裡已經拿不出來一分錢了,她覺得活不下去了。
黃靈芝告訴我,她是被徐老四的一個遠房表妹給騙了。
之前有次徐老四打她的時候,那個遠房表妹幫她說過話,遠嫁的女人都會被一些微不足道的好意所感動,所以她一直對這個遠房表妹印象很好,上個月的時候,這個遠房表妹突然來找她,攛掇她一起做化妝品直銷,說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她想著,家裡那個瘟神確實是靠不住,就腦子一熱,把自己攢的一點錢全部給了這個遠房表妹。
“她收了錢,說是三天之後就給我貨,可我現在都等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她人不來,電話也不接。”
黃靈芝臉色懊惱,神情悽苦地對我說,“我打聽到她在縣城的一個服裝店賣服裝,可是我不認識字,一個人去城裡,我怕找不到地方,找個人搭伴吧,這件事我又不敢跟別人說……紅姐,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徐老四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永安縣城其實並不大,建築佈局是四四方方的棋盤格,最中心的位置是供銷大樓和縣政府,縱線往外走是電影院文化宮,橫線往外走是縣中學和人民公園,逛完整個中心區域都用不了一個小時。
可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縣城,卻難住了黃靈芝。
“是這家嗎?紅粉佳人?”我看著門口的招牌,問黃靈芝。
黃靈芝重重的點了點頭,跟著我走進店鋪。
可是問了店員才知道,徐老四那個遠房表妹早就辭職了,據說是欠了一屁股債跑路了。
黃靈芝聽了,當場就哭了起來。
“你也跟著她幹化妝品直銷了?我也是被她坑了!”店員小妹恨恨地帶我們來到服裝店裡面的更衣室。
更衣室的角落裡放了一個髒兮兮的紙箱,小妹踢了一腳紙箱,“這是她之前放在這兒的,錢你應該是要不到了,要是想拿貨,裡面的這些東西可以分你一半!”
“當時大家都以為能掙大錢,所以這條街上好多人都跟著買了貨,結果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