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悻悻地找到褲子,剛要套上,突然,小屋的門被人哐當一腳從外面踹開了。
五個小混混杵在門口,頭髮燙的五顏六色的,為首的是一個方臉男人,一臉兇狠。紅姐見到他,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李哥,你這樣不太好吧,我正做生意呢,客人都還在這裡,你要不……”
“做你媽的生意,錢呢?你欠老子的錢什麼時候還!”被紅姐稱作李哥的方臉男人完全沒給紅姐面子,直接打斷了紅姐的話。
紅姐慌慌張張地從胸罩夾縫裡掏出一把錢,雙手舉著遞到方臉男人的面前:“李哥,我現在沒那麼多,你再寬限我一段時間。這是今天賺的六百九十五塊,我現在只欠你七萬六千……”
紅姐說到一半突然忘記了具體的錢數了,於是急忙拿出了那個汗津津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就是每一個數字都歪七扭八地,像是一個個的蝌蚪在爬。
“你他媽的還敢跟我算錢?”方臉男人大跨步進門,奪過筆記本撕得粉碎,上前一把抓起紅姐的頭髮,把她從床上拉了下來,哐哐就往牆上撞,一邊撞一邊罵,“臭婊子,你欠我的錢這輩子都別想還清,你就給老子賣一輩子的逼還債吧!”
紅姐被扯著頭髮,頭在牆上被撞得鮮血直流,但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一地的碎屑,眨也不眨。
我看這男人下手實在是狠,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人命,我還得指著這個女人幫我搭上馬長江的門路,可不能讓她現在出什麼事情,於是我趕緊上前拉架。
“兄弟,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把紅姐往身後一擋,“她一個婆娘懂個屁,不過你真打死她犯不上啊,給我個面子。”
“給你面子?”方臉男人冷哼一聲,衝著我開吼:“你有個雞巴面子,你他媽算老幾啊?”
口水噴了我一臉,沒給我一點兒面子。
這種混混都是欺軟怕硬,誰的拳頭大,誰厲害就聽誰的。
於是我靈機一動,急忙說:“馬長江是我朋友。”
方臉男子聽到馬長江的名字愣了一下,看來這個馬長江的名字在後街鎮挺有分量。
我偷摸給紅姐使了一個眼神,但是她靠在牆邊半天沒什麼反應,我又悄悄掐了一把她的腰,紅姐這才終於回過神。
“對對對,他是馬長江介紹過來的,從臺島回大陸做生意的,跟馬長江是生意夥伴,馬長江告訴我是貴客,要好生接待。”
方臉男子吃癟的神色讓我斷定,馬長江就是這后街鎮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行啊,郭曉紅,又找了個姘頭來壓我。”方臉男子吐了口唾沫數了數這一把零錢,然後惡狠狠的盯著紅姐,“這個月的利息就算了,下個月少一個子兒,我他媽讓你挨個伺候我這幫兄弟,肉償!”
方臉男子說完,幾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等樓道里噔噔鏘鏘一陣腳步聲散去,紅姐條件反射一樣從床上彈起來趴在窗戶邊向外不停張望。在確認方臉男子一行人已經離開發廊後,她才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彎腰去撿地上的碎屑,但這個筆記本已經粉碎了,再也拼不起來了。
我哪見過這種場面啊,緊忙拿起一卷衛生紙遞給紅姐,紅姐抓過來直接丟出門外。
“滾!”她隨手抄起枕頭砸向我,一邊哭一邊罵,“快滾!都他媽給老孃滾!”
在紅姐的不斷斥罵聲中,我灰溜溜離開了房間,臨走時還順手幫她關上了門。
從髮廊離開後, 我在髮廊不遠的地方找一家小旅店重新開了個房,那之後的幾天,我都縮在旅店裡,一邊研究剛從新華書店買的《周易》以及一些介紹風水命理的書,一邊琢磨下一步該怎麼辦。
要放棄馬長江這條好不容易打聽到的線索,我捨不得,更何況那天在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