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放心了。那個小高啊,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你來看我,還整這些虛的?”
阿飛不自在地笑了笑,沒敢說話。
“這不是聽說機務段裡有幾輛報廢火車,又聽阿飛說自家表哥在裡面身居要職,所以想著來拜訪一下您,順便想請您幫忙牽個線。”我誠懇地說。
“我爸爸之前在齊州就是做回收廢鐵的生意,我因為娶了本地媳婦,就在這邊安了家。”我為了做實這個身份,還去專門學了齊州話,“來了般陽後才發現,這做生意啊,還真不是靠經驗,得靠貴人。”
“這處理報廢火車的事情,一向是老李負責的,我也不好去幹涉他的工作。”孫大鵬笑得和藹可親,嘴裡卻打著太極。
我把紙袋往前推了推,“您放心,絕對不會讓您為難的。這是一點小意思,您拿回去把玩。”
孫大鵬眼睛在印著中國人民銀行的紙袋上溜了一圈兒,這才慢悠悠接到手裡。
他抽出禮盒,紅色絲絨裡洩出一片金光,阿飛在一旁眼睛都瞪大了。
我送的是一套刻有十二生肖圖案的金條,每根二十克,總共十二根。
不過,這十二根“金條”是我在黑市買的假貨,是純銀在外面鍍金,只要不上秤,根本發現不了。沒辦法,手頭實在是沒錢了。
“小高,你還挺上道的呀!”孫大鵬拿起一根金條,對著燈光翻來覆去地欣賞,嘴裡讚賞道。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這些確實還不夠打點的。”孫大鵬小心翼翼把金條放回去,表情嚴肅地看著我,目光炯炯,似乎要把我臉燒出一個洞來。
我卻一點不怵,因為我知道,從現在開始,計劃才真正啟動。
晚上,我做東,請孫大鵬到般陽飯店吃四四席。
“孫處長,每噸我能出一千二百塊錢的價格,絕對不讓您為難。”我拿起桌上的茅臺,給他滿滿斟了一杯酒,然後一仰脖先乾為敬。
我打聽過,去年鐵路局賣報廢火車的價格是一千塊錢一噸。
“兩百塊的差價,就讓我去得罪老李啊!”孫大鵬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看著我,“這年頭,拿手術刀的不如拿剃頭刀的,造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你別看我現在風風光光的,其實我就是給國家打工的,權啊,錢啊,也只是從手裡過一遍,退休了什麼也不是。我最羨慕你們這些自己當老闆的人,甭管掙多掙少,都是落進自己口袋。”
“孫處長,我這個生意想要長期做下去,離不開您。”我品了品這話裡的意思,彎腰又給孫大鵬斟了一杯酒,“我呢,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只要孫處長肯幫忙,絕對不會讓您吃虧。”
我告訴孫大鵬,想邀請他成為眾安公司的合夥人。
孫大鵬端起酒杯,慢悠悠把酒喝了,然後眯著眼睛問我,“分紅比率是多少?”
“利潤的百分之二十。”我給出了一個市面上力度最大的分紅比率。
“少了點!”出乎我意料,孫大鵬搖了搖頭。
孫大鵬舉起一隻手,“我要百分之五十。”
饒是我已經混跡江湖這麼久,聽到這獅子大張口也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如果眾安公司是一家正規經營的公司,按照他這個盤剝法,公司上上下下都是隻為了他打工。
“孫處長,您這……”我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小高啊,想和鐵路局做生意的人有得是!”孫大鵬臉上再沒有笑容,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冷酷,“是少賺點,還是一點都沒得賺,你自己想想清楚。”
這不僅是談判,更是威脅,如果我今天不答應,眾安以後怕是什麼業務都拉不到。我裝出一副肉痛的表情,又連喝了三杯悶酒,然後苦笑著答應了孫大鵬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