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任,我跟在他屁股後邊走的時候,他一點都不煩,計謀得逞,得意得很,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本來覺得即使我再窮,身上路費還是有的吧,而且信上寫了需要兩千塊的喪葬費,沒想到我跟他沒什麼區別。陳品志說完一臉苦笑。
聽陳品志說這些的時候,我的手攥得緊緊的,裡面全是汗。倒不是打算用拳頭取回那二十幾塊錢,而是一種從心裡徹底的失望,從前聽村裡人說,外面壞人多,但我沒有想到壞人長著大學生的模樣。而且本來在異鄉遇到一個老鄉,而且還是一個熱心的老鄉,心裡挺高興,白天還覺得這個世道沒有村裡人說的那麼不堪,還是好人多,可沒想到卻被現實當頭一棒。
我低著頭,問陳品志:“你為啥要騙我?”
陳品志看了我一會,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把小刀收了,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媽的,這就是命啊,操。”
說完,他躺在地上就自顧自的睡覺了。
外面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沒辦法,只好留在山洞裡,想著過了這一夜,明早要回那二十幾塊錢,然後再想辦法去打聽我哥的訊息。
第二天一早,我睡醒的時候,陳品志正坐在洞口看東西。
看到我起來,陳品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又像昨天剛遇到時那樣陽光燦爛。
“起來了?先吃點水果。”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不知道哪兒摘的野果子,在褲子上搓了搓遞給我。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訓,我肯定不敢輕易相信他了。
我讓陳品志還錢。
陳品志推開我的手,笑咪咪的說:“咦,談錢多傷感情啊,深山老林裡你一個人迷路了怎麼辦?”
我不願意,說我還得用這二十幾塊錢找我哥。
陳品志說,我真能帶你去找你哥,這二十幾塊錢就當帶路費。
我這次肯定不相信他了,轉頭回山洞裡抄了塊石頭,就要往陳品志腦袋上砸。
他連忙讓我冷靜,說他發現了一些線索。
我將信將疑:“什麼線索?”
他從口袋裡掏出我哥的掛號信。把信對著陽光,說:“你看看,這個郵戳上寫的啥。”
經過一路的奔波 ,信封被我弄的有點皺皺巴巴的,郵戳上隱約印著“雲陽新興”,下面寫著“華寧”兩個字。
陳品志對我說:“這就說明信確實是從雲陽寄出來的,你哥出事的地方很可能在華寧,即使不在華寧,應該也相距不遠。都到這一步了,我也沒什麼好藏著的,這二十幾塊錢給我,我把你帶到華寧的煤礦。”
據陳品志說,華寧縣距離新興縣城差不多兩百公里,那邊有很多小煤礦,也確實聽說經常發生事故。
我手裡捏著石頭,心臟一直突突跳,我知道,經過昨天的事心裡多少還是有點膈應,但是那二十幾塊錢已經給他了,看這樣子想要回來是不可能了,除此之外,我全身上下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他還能騙我啥,大不了爛命一條和我哥一樣在這大山裡交代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好處。
我思考了一下,然後把石頭扔到一邊,對陳品志說:“行。”
陳品志似乎鬆了一口氣,他讓我吃點水果,等下就準備下山。
我和陳品志一路上沒怎麼說話,防止他再騙我,可事實證明,我還是把這人想簡單了。
下了山以後,陳品志把我帶到了新興汽車站,賣給了一個正在大巴車門口招工的小煤窯包工頭。
包工頭是陝西人,留著平頭,走路右腿有點跛腳,長得有點像小品演員範偉,身邊的人都管叫他大老秦。據說是承包了一個華寧煤礦的招工。
大老秦提溜了一下我的胳膊,又捏開嘴看了看我的牙,問我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