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我帶“林總”去上廁所。
“大家讓一讓,林總去上個廁所。”我走在前頭,分開看熱鬧的眾人。
“離開號的時間已經沒多久了,這個點兒,還要去上廁所?”服務員笑著搖了搖頭,跟熟客咬耳朵,“該不會是緊張了吧!”
“這外地來的就是不懂,這種時候就不應該去上廁所,就是有屎尿也要憋著,賭前上廁所是要漏財的,我看今天晚上是要開雙號。”一個熟客在旁邊說。
“王老五,怕是你壓了不少雙號吧,剛才莊家的發財樹都倒了,今天晚上怕是專家要破財,應該是開單號機率大。”又有一個人接話。
一下子,大廳變得吵吵嚷嚷起來。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中,“林總”怒氣衝衝地下樓。
出了茶館後,我們向公廁又走了一段,然後小心的看了看後面,沒人跟來,我和扮成“林總”的高志明立刻默契的分開。
我從茶館旁邊繞進居委會,然後直奔靠牆的那幾個大垃圾桶,從最左邊的綠色垃圾桶裡掏出了一個黑色手提包,拿到之後立刻沿著小路一路狂奔。
居民樓後門的路邊,高志明已經攔住一輛計程車等著了,見我過來,連忙拉開車門。
“去三峽機場。”上車之後,我喘著粗氣對司機說。
剛才我帶高志明和龍哥進我的辦公室的時候,藉著走在前面的高志明身體遮擋後面人視線的空隙,飛快的走到窗邊將右手的手提包從窗戶扔了下去,丟進了下面的垃圾桶,然後迅速提上我事先準備好的那個手提包跟高志明拿來的那個手提箱放在桌子上。
現在放在我桌子上面的那個手提包,裡面裝的是我的那包舊報紙,而高志明帶來的那個手提箱裡面,除了面上幾摞錢裹著真鈔,裡面全是白紙。
我們去三峽機場的路上,空曠的街道隱隱傳來警笛聲,嘯聲撕裂空氣,將世界分隔開來。
就在昨天,我已經把這個碼莊所有賬本的影印件郵寄到了公安局,龍哥,王建波,郭曉凡,所有參與地下博彩的莊家,沒有一個能夠逃掉。
到了明天,我的名字應該也會被通緝,不過沒關係,我早做好了準備,我提前花錢找人辦了一個新身份。
一切終於結束了,我靠在飛機椅背上,渾身顫抖。
“我終於報仇了!”
“你爸媽這麼些年一直算計你,就這麼算了?”高志明用手擦掉我臉上的眼淚,“虧你之前還一直給他們寄錢,給他們買名牌,有些人就是不配當父母。”
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誰說算了?”我將毛毯蓋在膝蓋上,對著機窗露出一個冷笑,“郭曉凡這個兒子是他們的心肝肉,是他們活著的所有動力。現在兒子背了一屁股債,還要吃牢飯,以後想要好好活著就是做夢。他們的後半輩子都會在煎熬裡度過,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高志明握住我手,輕輕在我後背拍了拍。
“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我緊緊捏住他的手。
“不。”高志明摟住我的肩膀,安慰道,“錯的是他們。”
“從小他們教育我,要懂事,要守本分,要為父母著想、為弟弟打算,結了婚要考慮老公和兒子……回想以前,我一直都是為他們活著。從現在開始,我只為自己活。”
飛機緩慢升空,我看著底下的黑色大地,終於感覺到了自由——這一次,我終於真的離開了。那些愛和恨,都已經成為永遠的過往,不會再影響到我分毫。
“我改了一個新的名字!”我看向高志明,笑著說道。
“什麼名字?”
“高志紅。小明子,咱倆假扮過這麼多次姐弟,這次可以做真的姐弟了。”
我眼眶一熱,明白紅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