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來的變故,讓李孟德本來盡在掌握的局面變得不再可控,由於事情的失控,李孟德那張一直以來彌勒佛般的虛假面孔終於呈現出了原本的面貌,八字眉,四白眼,蒜頭鼻,滿臉的橫肉,一眼看去都是凶煞之氣。
李孟德在水泥地上來回踱步,因為煩躁和憤怒,不停的喘著粗氣,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獅子,他明顯不想放掉我們,但是又不敢拿自己的兒子冒險,他必須做出選擇。
對比李孟德的焦躁驚恐,小周卻在旁邊突然發言,他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覺得我們可能是在虛張聲勢。
“老大,從他到甘丹開始我就一直跟著他,跟了差不多有一個月,從來沒看到他在甘丹和別人有什麼來往。他指不定是唬我們的。您先別急,這會兒才剛剛七點,致遠說不定是放學了自己跑去哪兒玩了……”
可惜小周他忘了,面對孩子的安危,但凡是做父母的,哪怕是萬分之一的風險都不敢冒。
小周話還沒說完,李孟德反手就是一耳光。
“你他媽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被綁的那是老子的兒子!是老子的獨苗苗!要是致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周圍的打手們見了小周的下場,都縮在一邊不敢說話。
李孟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將我從頭打量到尾,反反覆覆好幾遍,像是要把我的樣子燒錄下來一般。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慌了,至少是有了轉圜的餘地。我不知道李致遠在哪兒以及發生了什麼,但是李孟德同樣也不知道,資訊差對於詐騙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
不過也不能完全放鬆,畢竟我和紅姐還身處險境,說不好李致遠突然就被找到了,那我們的境地就又危險了。
另外以這個李孟德的性子,也難保他不會突然發瘋要幹掉我們,畢竟如果我們就這麼安全的離開了,之前那個閩漳富商的事情還有今天這些事情一旦被我們透露出去,那李孟德下半輩子就只能在監獄裡面度過了。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而且境況隨時可能被改變,我要抓緊這個時間差和資訊差,把我和紅姐從李孟德手裡救出去。
我壓制住內心的慌亂和不安,緩緩站起身,假裝淡定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在李孟德的面前任他打量。
“李廠長,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走到現在這一步呢!”我語氣懇切地說,“我們一直都是隻求財,從不傷人。你相信我,只要你放我們安全離開,我保證沒人會傷害致遠一根汗毛。”
李孟德板著一張臉不說話,良久,他走到紅姐面前,一把摟住紅姐的腰,把之前打手從她手上摘掉的手鐲戒指一一重新為她戴上,完了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你們的運氣,倒是比那個閩漳佬要好。”李孟德陰惻惻的說道,“走吧,我送一送你們。”
站在衰草連天的河堤上,我以為,要等很久才會有車過來,沒想到才十分鐘不到,三零七國道上就遠遠開來了一輛計程車。李孟德招停了計程車,拉開車門,把我和紅姐塞了進去,然後“啪”地一聲狠狠的關上車門。
“老子的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滅你們滿門!”車門關上前我聽到李孟德滿是恨意的威脅。
計程車飛快地把那片廢墟拋在後面,但是李孟德陰狠的威脅卻依然飄蕩在後座的空氣中。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說這話,絕不只是撂狠話威脅而已,一旦他確認了自己的兒子是安全的,那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我們瘋狂的報復。
我們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一路上我一直在不停的催促計程車司機加快速度,但是我還是覺得車開的很慢。直到看到“甘丹大酒店”這五個大字的時候,我才終於感到自己活了過來,一進酒店,小虎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