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興地問我:“你真替我寫了?”
我對他吼了聲,張玉倩死了!
“臥槽!”蘇星河的語氣立刻變了,特別冷靜:“你在哪,我馬上回去……”
沒等他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蘇星河就是這樣一個人,沒事兒的時候吊兒郎當不靠譜,有事兒的時候仗義的沒得說。
但眼下,我得自己弄清楚這件事。
“岳父”在我的威脅下,說了張玉倩大姨的地址,在秭歸縣城北邊的一個鎮子上。
那地方是一個二層小樓,從遠處看和石溪村高志明別墅的款式有些相似。
院子裡很清淨,瀰漫著燒香的味道。
我一進院子,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從屋裡走出來,問我是來見活菩薩的嗎?
我點點頭。
小女孩把我帶到門口,讓我先換拖鞋。
進屋後,女孩把我請到椅子上坐下,說她進去請一下活菩薩。
屋子裡很乾淨,正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尊玉觀音,從種水和雕工上看應該價值不菲。
觀音像旁邊的牆上,掛著很多照片。照片有些年頭了,大部分是兩個年輕人帶著一個小男孩的合影。
正中間,是一張多人合影,上面用燙金字型寫著:“東方拉斯維加斯”簽約留影。
照片第一排的正中間,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人,林強,左邊是斷指的陳虎,右邊是個穿著皮衣的中年女人。
我想起高志明葬禮上的遺像,應該就是從這張照片裡截出來的。
也就是說,林強就是高志明,陳虎就是安小虎,cc.Liu就是站在旁邊穿著緊身皮衣的女人,紅姐。
過了一會,屋裡出來一箇中年女人,穿著一件很舊的紫色羽絨服,留著平頭。
一隻眼球癟了下去,像一顆被摁爆的葡萄。
我試探著問了聲:“郭曉紅?”
她對這個名字反應很敏銳,癟著眼珠子問我:“你是哪個?”
我問她:“你認識高志明嗎?”
她抿著嘴,忽然大聲讓小女孩把我趕出去。
我沒有說話,輕輕地轉身離開。
在我要走出屋子的時候,她在身後啞著嗓子問我:“他還活著嗎?”
我說:“他可能沒死。”
紅姐癟塌的眼皮,一直抽動,卻沒有一滴眼淚。停了幾秒鐘,她昂起脖子,使勁地喘氣,嗓子裡發出像狐狸一樣嗚咽的哭聲。
“他在哪?”
我低著頭,沒有立刻回話。
看了這麼久《詐騙筆記》,高志明的騙人心法也多少學會了一些,在關於臨場反應的章節中他提到過:
“一個謊言想要不被揭穿的最佳方式,是沉默。”
僵了幾秒後,紅姐率先沉不住氣了:“你提條件吧,怎麼才能知道高志明的訊息。”
我指著牆上“東方拉斯維加斯”簽約留影的照片,問紅姐:“還記得我嗎?鍾林峰。”
紅姐聽到我的名字,身上哆嗦了一下,用剩下的那隻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我,許久之後臉上裂出一道笑容,她的法令紋長得很崎嶇:“記得,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的?”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木盒,放到紅姐面前,輕輕開啟,裡面是一根極細的手指頭,已經有點發臭了。
紅姐看到盒子裡的手指頭,閉上眼睛,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你只要告訴我小妍在哪,我就可以告訴你高志明的下落。”
紅姐看了看我,她意識到我和幾年前已經不一樣了。猶豫了一會兒,問我:“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高志明沒死?”
我從兜裡掏出手機,把之前匿名人給我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