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裡再次撲了出來,她的背上、頭上全都被點燃了,她就像是一朵熊熊燃燒的玫瑰,狠狠地撲到了付連海的身上。
她用手緊緊抱住付連海的腰,腿也死死卡在他的腿上。大火像一條舌頭,從孫麗嬌的身上舔到了付連海的身上。
付連海不停地掙扎,想把孫麗嬌甩開,但是一個抱著同歸於盡想法的人的力量是巨大的,直到最後,付連海和孫麗嬌以一個緊緊相擁的姿勢,共同倒在了火海里。
我因為縱火致人死亡罪被暫時關押在蘭陵看守所,等待著最終的判決,在這期間我思考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人體器官走私的產業鏈遭到了打擊,這條產業鏈上的人把付連海作為棄子丟擲,想讓腐爛的傷口終結在他那裡。
但是付連海不想被犧牲,所以在珠港接觸過人體器官走私的師父和紅姨就成了他的目標人選,付連海為了自保,設計讓師父和紅姨成為了頂鍋的人。
而師父和紅姨早早發現了不對勁,所以趁著王建軍夫婦來尋子的時候,把我送走了。
在這場吃人的遊戲中,我、師父、紅姨都只是裡面最渺小的棋子,不具備任何的議價權。
於是,我只能極限的一換二。
這是我為了保住師父和紅姨,殫精竭慮所想到的,能夠與頭頂那隻巨手議價的唯一方式。
這是一招險棋,但時間不等人。
至少我們三個人中,有兩個能夠逢凶化吉,永遠平安。
這樣也就值了。
我在蘭陵看守所的時候,有三撥人來看過我。
第一個是劉志傑。
他因為劫持楊遠信,本來也該受到懲罰,但是考慮到當時的情況危急,而且他也是出於自救,所以只刑事拘留了十五天。
劉志傑說:“小虎你放心吧,網戒中心焚燬嚴重,已經被關閉整頓了,我們所有人都被放回去了。我找了幾個同學,打算一起曝光他們,我必須要讓全世界的網戒中心關閉。我要讓那些人知道,有病的是那些想要無限控制孩子的家長,而不是孩子!”
王建軍和馮小玲是第二撥。
網戒中心關閉了,一直被續命的王宇辰自然也轉到了別的醫院裡,一天好幾千的醫藥費花出去,再厚的家底也扛不住。
馮小玲怯生生地問我:“你之前說的那個給宇辰捐腎的事情,還算話嗎?能不能快一點啊,我們家沒錢了。”
很快,判決下來了,我因為縱火和致人死亡罪被判入獄十年,我當庭提起了上訴。
至於網戒中心的楊遠信等人,跟我預料的一樣——所有的罪名都被推到了楊順永的身上,他因為虐待罪、非法行醫罪、器官走私罪等多項罪名加在一起,才被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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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楊遠信,更是一點罪都沒有,被摘得乾乾淨淨。
但是那個網戒中心終於是被關閉了,裡面的三百多個學生自由了。
這麼一看,用我十年的自由來換這個結果,也不算太差。
最後一個來探望我的人,是我的師父,高志明。
師父來的時候,已經是來年的春天,我能看出來,他應該是度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才洗清了身上的嫌疑,重建了自己的關係網。
他說已經替我找了律師,希望能把“致人死亡罪”去掉。
但是,可能很難。
隔著一層玻璃,我盯著師父鬍子拉碴的臉,好久之後才說:“師父,你咋變這麼瘦了?”
師父愣了一下,摸了摸深凹的臉:“哦,忘了刮鬍子了。”
“別讓紅姨知道我坐牢的事情。”
“放心,所有人都以為你去國外讀書了。”
“那就好。”我笑了,“你們安全了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