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繼銘帶著十幾個人,手裡拿著鏟子、鋤頭,對面是一群身穿制服的男人,為首的,正是之前給我帶話的那個資源局的人——孫高航孫科長。
一看見他我知道完了,還是遲了一步,徐芳那邊應該是把我們捅出去了。
“幹什麼,都是熟人,把東西放下。”我跑到人群當中勸和,“有什麼事好好說,別打打殺殺。”
孫高航看了我一眼:“誰他媽跟你是熟人?”
媽的,居然裝作不認識,上回明明還拿了我一條中華煙。
我說:“我是這裡的老闆高志明,這些都是我請的工人。”
“找的就是你,你們涉嫌違規採沙,破壞土地資源,我們依法查封!” 孫高航掏出一張整改單,上面戳著資源局的章。
“孫科長,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連忙陪笑著發煙,“我們的採沙證正在走流程呢,很快就下來了。”
“誤會什麼?”孫高航冷笑,“我們付局長可是撂了狠話,跟我們走一趟!”
那幾個穿制服的人一哄而上,把我塞進了車裡。
徐繼銘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我對他搖了搖頭,用口型說:等小虎。
沒過幾天,我就從拘留所裡出來了,是付連海和孫麗嬌親自來接的我。
隨後帶我去了市裡最豪華的飯店,接風洗塵,順便共商採沙場投資大業。
觥籌交錯間,我看到孫麗嬌眼角的褶子又露了出來,而且還帶了點淡淡的淤青,付連海的臉上也有好幾個指甲印,倆人都掛了彩。
我給付連海倒了一杯酒,隨後又抓起這杯酒一飲而盡:“付局長,我知道您的腎不太好,所以這杯酒我高志明就替您喝了!”
付連海陰沉著臉,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孫麗嬌一眼,孫麗嬌笑靨如花。
半個月後,石溪村的“錦悅採沙場”熱熱鬧鬧的開業了。
資源局局長付連海攜妻孫麗嬌蒞臨現場,並邀請了數十家媒體到場,親自剪綵。
剪綵後,付連海發表了重要講話,表示要充分利用石溪村的自然資源,響應國家號召,助力鄉村振興,實現共同富裕。
咔嚓咔嚓——無數閃光燈記錄了這一幕。
第二天各家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五個加粗加大的字:富裕新希望!
所有人都會看到付連海孫麗嬌夫妻二人伉儷情深的照片,知道資源局局長親自主持了石溪村的採沙場開業。
石溪村裡唯一沒有興高采烈的人,大概是蜷縮在床上,抱著那本《貨幣金融學》痛哭的徐芳。
就在我被抓進看守所後,紅姐也帶著徐嫂子,終於在樓下蹲到了付連海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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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付連海,已經因為我的事情心亂如麻,一見到來要人的紅姐和徐嫂子更是火冒三丈:“趕緊帶著徐芳滾!賴在老子家裡死活不走,真他媽的賤!”
“不准你罵我女兒!”徐嫂子尖叫著衝上去,在孫連海的臉上留下了三個指甲撓。
然後,紅姐和徐嫂子就因為尋釁滋事被關進了拘留所。
徐嫂子嚇壞了,一直哭一直哭,紅姐寬慰她:“放心,高志明和小虎會救我們出去的。”
她當然不知道,此刻我也被關進了拘留所裡。
但是,我留在外面的後手,一定會扭轉乾坤。
等小虎回到石溪村後,一定會發現我留在電腦上的隱藏資料。
他克莫司,近些年來作為肝、腎移植的一線用藥,已在日本、美國等十多個國家上市,透過這個藥可以推斷出付連海曾做過器官移植手術。
再結合從孫麗嬌那裡得到的付連海常年酗酒且腿部腫脹的細節,推斷出他曾經做過腎臟移植手術。